一盆刺骨的冷水兜头浇下,将杰克从昏沉中猛然拽回现实。
他费力地睁开眼,入目是一座暗无天日的地牢。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潮湿的霉味,唯一的光源来自四周摇曳的几只烛火,昏黄的光晕将他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扭曲而绝望。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道冰冷的声音落入耳畔,不带一丝温度。杰克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聚焦处,奈布正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眸光冷淡至极,无喜无悲,甚至没有杰克预想中该有的恨意——这种漠视,比恨意更让人心惊。
杰克微微一动,手腕和脚踝上的铁链随之发出“哗啦”的刺耳声响。他意识到自己囚禁了,可语气中却听不出半点紧张或恐惧。
“所以,你将我带到这里来,是喜欢我,还是要报复我?”
这句话问得毫无逻辑,甚至有些愚蠢。答案明明早已摆在眼前,可他还是问了,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杰克仰望着那个站在高台之上的人,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恭敬的眸子,此刻却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偏执的期待。那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眼神
明明杰克才是那个被剥夺了自由的猎物,此刻却像一头锁定了目标的野兽,对他这个狩猎者充满了露骨的渴望与占有欲。
奈布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审视着他,试图从那张苍白却依旧俊美的脸上找出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可除了侵略、占有与渴望,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种被猎物反过来审视的感觉让奈布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死寂。回应杰克的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鞭子,力道极重,一鞭子下去,皮肉瞬间绽开,鲜血顺着胸膛蜿蜒而下。
剧痛传来,杰克的身体本能地紧绷,可他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在奈布身上,没有丝毫转移。
片刻的死寂后,他忽然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却透着说不出的轻佻:
“既然是报复,主人何不亲自动手?”
奈布没有回答杰克的问题,只是冷冷地命令着,语气听不出喜怒:
“既然你只会说这些废话,那便继续吧。”
站在一旁的小四闻言,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鞭子。
“啪——啪——啪——”
皮鞭划破空气的脆响在狭小的地牢里回荡,每一鞭落下,都伴随着皮肉绽开的令人牙酸的声音。杰克身上的衣物早已被抽得破碎,原本苍白的皮肤上此刻布满了交错的血痕,鲜血淋漓。
杰克脸色愈发的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摇摇欲坠。可即便如此,
杰克依旧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
“哈……”杰克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一抹笑,声音嘶哑
“他打的……可比您轻多了。奈布,这样的报复算报复吗?简直……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这句话一出,小四手中的动作猛地一顿。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是个人都忍不了这种羞辱,更何况是在这种情况下。小四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奈布,等待着进一步的指令。
然而,奈布的神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侧头,目光冷淡地扫过停手的小四,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听见吗?你打的太轻了。”
小四心中一惊,立即反应过来,咬了咬牙,手中的鞭子再次挥下,这一次,他用上了十足的力道。
“啪!”
这一鞭下去,杰克整个人猛地一颤,终于彻底说不出话了。
小四看着这一幕,心中诧异无比——他还从未见过这么积极讨打的人。
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杰克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涣散,眼皮沉重得仿佛灌了铅。
可他还是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死死地盯着奈布。尽管视线已经开始扭曲模糊,喉咙里满是血腥气,他却依然扯出了一个轻浮的笑:
“这么久了,主人都还不动手,是舍不得了?”
奈布眸色一沉,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到杰克面前,伸手从小四手中接过那条染血的长鞭,
粗糙的鞭尾缓缓扫过杰克的脸颊,最后猛地一扬,挑起了杰克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
尽管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可杰克那双眸子中的侵略性与占有欲不仅没有半分消退,反而因为濒临死亡而变得更加赤裸、更加疯狂,
“真是嘴硬。”
奈布低声咒骂了一句,声音暗哑,听不出是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下一秒,他猛地松开手,“哐当”一声,长鞭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带下去,好好管着。”
丢下这句话,奈布没有再看杰克一眼,转身离去
杰克的视线彻底陷入了黑暗,奈布离去的背影在他眼中化作一团模糊的黑影,随后便是无边的死寂。
在彻底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嘴角那抹残破的笑意却更深了几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偏执而疯狂的念头:
“果然……是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