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扬州厨子果然没让洛云初失望。不过两日，一道香气扑鼻的蟹粉狮子头便摆上了晚膳的桌子。洛云初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连素月给她布菜都顾不上。
“王妃，您慢点吃。”素月笑着提醒。
“太好吃了！”洛云初含糊地赞叹，“这蟹粉鲜得掉眉毛！肥瘦也刚好，一点都不腻！”她满足地又舀了一大勺。
正吃得欢，门口传来侍卫的通传：“王爷到。”
洛云初一口狮子头差点噎住，赶紧放下勺子，手忙脚乱地用帕子擦了擦嘴，站起身。边伯贤已经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桌上那道被消灭了大半的蟹粉狮子头。
“王爷。”洛云初有点心虚地福身，感觉自己像个偷吃被抓包的小孩。
“嗯。”边伯贤在主位坐下，“味道如何？”他看向那道菜。
洛云初立刻点头如捣蒜：“特别好！王爷您尝尝？”她殷勤地示意素月给边伯贤布菜。
边伯贤尝了一口，细细品味片刻，才道：“尚可。火候稍欠，蟹粉不够醇厚。”
洛云初眨眨眼：“啊？妾身觉得已经很好了呀……”
“江南当地，做得好的，入口即化，蟹香更浓。”边伯贤语气平淡地评价。
洛云初看着他平静的脸，心里那点馋虫又被勾了起来：“王爷……您去过江南？”
边伯贤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了她一眼：“嗯。早年随军驻防，在扬州待过一年。”
“扬州！”洛云初眼睛亮了，“书上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还有瘦西湖、二十四桥……还有那么多好吃的！蟹黄汤包、三丁包子、千层油糕……”她越说越兴奋，差点忘了对面是谁。
边伯贤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和掰着手指数美食的样子，眸色微深，没打断她。
洛云初意识到自己又“忘形”了，赶紧收住话头，有点不好意思：“咳……妾身就是……看书看得心痒痒。”
“想吃？”边伯贤放下筷子，看着她问。又是这两个字，和上次在花园里一样。
洛云初这次胆子大了点，小声嘟囔：“当然想啊……书上写得那么诱人。”她顿了顿，带着点试探和小小的期待，看向边伯贤，“王爷……您说江南那么好，以后……有机会去吗？”问完她就有点后悔，这话问得太逾越了。他一个摄政王，日理万机，怎么可能……
边伯贤没有立刻回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目光投向窗外沉沉夜色。书房里一时安静下来。
洛云初的心慢慢沉下去，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就在她准备低头扒饭掩饰尴尬时，边伯贤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仿佛陷入某种久远回忆的微哑：
“扬州的早茶……是要赶早的。天蒙蒙亮，茶楼就坐满了人。一壶魁龙珠，几碟点心。蟹黄汤包皮薄汤多，得用吸管小心嘬……三丁包馅料扎实，笋丁脆嫩……烫干丝刀工精细，拌上姜丝、开洋，淋上麻油……”
他描述得并不华丽，却异常清晰生动。洛云初听得呆了，仿佛能透过他的话语，看到那熙攘的茶楼，闻到那诱人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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