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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的湖水翻起的海浪

浅夏薄雨

亲人的离开像是潮水喷涌而出。如果这个是偏爱你的人,那离开会是一生的痛。

翻了翻相册里好几年前拍的照片,但是我也只道是寻常的一天,一如既往的去看外婆。现在看看竟然觉得珍惜,同一个景里竟然发生了两次这辈子不可能在遇到的事。

讲讲我和外婆的故事吧。

回到外婆家,绕过石头建成的小屋,走到后门的水井那,嘴里用本地话一口喊着一口外婆。我喊外婆外婆,找不到外婆,那就打电话。电话铃声在远处发出声响,传来常回家看看的乐曲,转过身就能看到外婆拿着红色老人机,看到我们就说孩子们回来了。

外婆对谁都很好,这一生毫无保留的对大家都好,把最坏的事情都留在心里。对我们总说没事没事,把最好的也都留给我们了,说了一辈子的不吃不要,临终前问她吃不吃东西竟然第一次说想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总怕我们饿着了,每次回来就一直问我们饿不饿,要不要外婆给你们打蛋花或者核桃汤喝。外婆的蛋花汤和核桃汤是这个世界最好喝的。我不喜欢别人做的,他们做的不是蛋花太腥了就是核桃太噎喉咙。外婆做的就像有魔力一般总能让我喝个精光,现在想也喝不到同款了。外婆你能不能给我再做一碗汤喝呢?

可能时间太快,快到七年漫长却又转瞬,那么快我就初中了。外婆见到我每次都好好打量我,说我都长那么大了,还会梳头发了。

我当时还在想明明经常见怎么外婆每次都要感叹。她说我六岁的时候还不会梳头,一大清早就一直哇哇大叫着要她给她好看的头发,可是外婆听不懂我的普通话,我们两个人就大眼瞪小眼,我就一直哭,外婆也没办法,最后就叫表姐来帮我梳头发。外婆这辈子对我最大的悔就是小时候我做长板凳,坐到板凳最边上一脚,结果啪嗒一下就摔地上了,外婆当时没看好我把我头上摔了大包,后来她见到我就说害怕我以后脑子出现问题,让她给摔傻了。我一直想说傻外婆人怎么能被凳子摔傻了呢,孙女我现在可聪明。

怕狗是我一身的阴影。三四岁的时候,外公也还在,他带我散步,可是我被狗追了,我就一直跑,外就在山边拿棍子打狗。当时我还不记事呢,这件事还是还是外婆告诉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后来八九岁有了判断能力,听了外婆再一次将打狗这件事,我抬头看看放在老式柜门顶被反着放着一直没挂上的外公遗照,我问外婆:外婆你想不想外公。外婆笑笑她和我说她也想,但想也没用,只能让我外公保佑我们平平安安长大。这句话她每年都说,今年四月再也不说了。她就那么走了,走在了清明节后。在一个凌晨四点或者更早没有了心跳,没有一个正式的告别,就那么匆匆忙忙走了。

外婆,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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