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朴美娜家。
朴美娜独自一人坐在灰色的沙发上,跷着二郎腿,眼泪已经哭干,且双颊带有泪痕,却还是在时不时地抽泣着。
“夏……”
她的目光看向茶几上的啤酒瓶——这是她十几分钟前刚买的。本来想做个好学生,却被失去恋人的痛苦压得喘不过气来。
朴美娜心一狠,最后抓起一瓶啤酒,直接咬开瓶盖,然后大口喝了起来。微微的苦涩夹杂着钻心的辣的酒液滑入喉腔——这是她第一次喝酒——除了在初中毕业的散伙饭上同学教唆她喝以外,她从来没碰过烟和酒。然而茶几上,却摆满了啤酒瓶和一包那种抽起来特别呛人的便宜香烟,还有一个一元一个的直冲式打火机。
她抽出一支香烟,过滤嘴是那种常见的颜色,然而却不知道怎么点。朴美娜还以为是一手捏着香烟,然后用打火机去点燃。结果就是,她试了好多次都没有点燃——就算点燃了,也是还没送到嘴边就灭了,这让她非常气恼。
最后,当她终于吸了一口烟后,才发现,真的是呛的要死——没有那种所谓的快感,而是剧烈的咳嗽。但她还是坚持抽完了。
她从口中轻轻吐出一缕烟,夹带着对林夏的思念缓缓消散。
而她没有注意到烟灰已经随着燃烧到达末尾,直到她的嘴唇被烫了一下,她才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中。
朴美娜醉了,但她没有堕落,也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一直保持着跷二郎腿的姿势,这让她的左腿生疼。
她望向角落里的那架三角钢琴,决定弹一首“暗黑版”的《梦中的婚礼》。
这个版本的《梦中的婚礼》相比起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版本,更加具有小调的感觉——与其说是“黑暗”,倒不如说是柔情中带着凄情,温情中带着悲情。难以言说的压抑感塑造了“愤怒”这么一个角色。
朴美娜的每一次落键都颗粒感十足,既不会显得太造作,也不会让人感到太无聊。
当最后一个键被按下,演奏者仿佛在向观众诉说自己的悲楚,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温柔。
早在前天晚上,朴美娜就试图教林夏弹钢琴。虽然林夏有艺术家的气质,在乐理方面却是个榆木脑袋。因此,他只学了一首可以单指弹的《小星星》,左手的和弦也弹得乱七八糟。
远在一边的林夏,睡到凌晨差不多三点钟就被白胜的呼噜声吵醒,他刚想抱怨,却又想到了远在另一方的朴美娜,心里五味杂陈。
“白叔,醒醒,别睡了……”
他推醒了白胜。
“干嘛啊?大晚上的也不让人多睡一会儿?”白胜有些咕哝道。
“你有儿女吗?”林夏问。
“问这个干嘛?”白胜不明所以。
随后,他又转而说道:“你瞧我这种人,能有女人缘就不错了,哪有什么女儿?想屁吃呢?”
“我只是希望,大叔你能拥有像美娜那样的子女……那样真的会很幸福……”
“啊?怎么说起这个了?”
“我只是……我只是……”林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了。
“哼,”会意的白胜转而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小子……有点意思。”
“你有一个爱你的好女人,要好好珍惜啊……”
“嗯,知道了。”
……
苏糖蜷缩着身子,眼中充满了对面前赤裸男人的恐惧。她想不到该怎么样逃离这个魔窟,生存的欲望夹杂着复杂的心情充斥着这个女人的心。
“今天的事……你要是敢说出去,不单单是你的宠物狗(那个赤裸男人指了指倒在血泊中的一只狗)……你的朋友、家人,都会一个个死在你面前!”
说罢,那个赤裸男人便出去了。
苏糖内心的煎熬终于使她哭了出来——这个男人,原以为会是相守一生的伴侣,结果却是家暴并强上自己的恶魔。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俗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无情却使风吹草落泪。
这个男人不仅杀了自己唯一的依靠,还使自己坠落在这深不见底的魔窟。
泪,如清泉;泪,如星坠;泪,如霜凝;泪,如潮涌;泪,如丝断;泪,如雾散;泪,如焰熄;泪,如笺残……
……
那个男人……不,与其说是男人,倒不如说是禽兽——那个禽兽在“教训”完苏糖后来到了鹿鸣山市的红灯街,那里有一家消费很高的夜总会。
“呦,王哥,今儿一个人啊?里边请……”
与禽兽相识的服务生一看到他的影子就立马将他带去了夜总会的VIP区域。
“苏糖?那个婊子今儿被我教训过了,下次会带杨哥一起来……”
禽兽趁着还没走到VIP区域的一小会与那位服务生攀谈起来,说话的内容非常露骨,尽是自己如何“教训”苏糖,让人听了不仅生厌,而且还会有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
而他口中提到的杨哥——不用说,肯定是杨文荣。
“以杨哥的技术,还不知道会怎么奈何那个婊子呢……想想就激动!”
虽说那个服务生有些听不下去,但也不敢拿禽兽怎么样。
面对他,服务生只能摆出非常假的职业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