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拂林两天就跟这群鸟磨合好了，如风的信上所说，它们的确聪明，十分听得懂指令，连那几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也不例外。
他还专门指了只鸟作为他与风之间送信的信使，常常去信打听小官的现状。但作为明面上的死人，他从不会写信给小官。
封典摁了摁刚刚放信的衣兜，这还是张拂林第一次主动写信给小官。
她把坏掉的机械鸟丢给小系统，让它拿去系统商城找店维修。
［说起来，你有跟小官说过他亲爹还活着的事吗？］小系统想起这个问题，嚼着封典扫描给它的奶糖，话音含糊道。
封典系绳子的手一顿。
好像……没有？
夜晚，小官和小海客习惯性来到姑姑炕上睡觉，还特地抱着他们各自的枕头过来。
小官躺在炕上，拍拍身旁的空位，催促坐在边上发呆的封典，“姑姑，睡啦！”
“嗯嗯。”封典心里头想着事，胡乱应下。灵魂还在神游，身体已经顺着话语躺在炕上。
等她反应过来，已是深夜，身旁两小孩已然熟睡。
还没同小官说明他亲爹还活着这件事，她睡不着。
封典侧过头看着小官雪白的小脸蛋，脑子一抽，做了个不太礼貌的举动——把小官叫醒。
小官睡眼朦胧地问：“怎么啦？”
“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你亲爹还活着。对了，这是你亲爹给你的信。”封典说完，心神一松，睡意袭来，顺从地盖上被子入睡。
小官感觉自己手里被塞了什么，听到姑姑的话有一瞬清醒，但终究抵挡不住汹涌的睡意，眼睛一闭又睡过去了。
第二天醒来，封典神清气爽，还出门溜达了一圈，回来时顺手把门口的糕点拿了进来。
一进屋，她就看见小官心不在焉地练大字，频频向门口看来。
小官正思索着昨天半夜姑姑跟他说的话，刚收好的那封信也证明了那一幕并非是他在做梦。
只是爹还活着的话，为什么姑姑以前没提起过？
为什么……不来见见自己？
那娘呢？娘是不是也活着？
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但他一个答案也没有。
姑姑知道答案吗？
小官从醒来到练大字都没见着姑姑，只能时不时看着大门的方向，期盼姑姑的出现。
他此时瞧见了姑姑的身影，也不练大字了，把笔一放，小跑至姑姑的面前，“姑姑！”声音中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急切委屈。
封典听出来了，她安抚似的摸摸小官的头，“等会儿。”
她出去把小海客支到四长老院子里拿点东西，一时半会回不来，再回到小官面前。
封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很少回忆过去，但她看着小官隐隐泛着一层水光的眼眸，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捋了捋话头，声音低低地开口，“你母亲叫白玛，是西藏墨脱一名藏医。她温和善良，乐于助人。我当年因为意外被白玛救下，因此与她结识。”
“我无处可去，那里也不欢迎外乡人，但她还是收留了我。”
“我们一块生活了几年。”
“直到某天，白玛遇见了你的父亲。你父亲叫张拂林，是这个张姓大家族的人，他是带着任务去西藏墨脱的。但他和你母亲相爱了，以任务为由迟迟不肯回张家。”
“张家人出个任务在外待几年也是常有的事，张家对你父亲并没有起疑心。”
“就在那段时间里，你父母亲成了婚，没多久就有了你。”
“小官就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小名。”
“我因为一些事情离开了一段时间，等回去的时候，就见证了你母亲的死亡。”封典不知道白玛是否还活着，但在那个节点过去前，谁问她都是这么说。不管是张拂林，还是小官，他们都只能得到一样的答案。
“那个时候世道有些乱，张家人的血脉又有些特殊。你父亲用某种方法查到你有遗传到这种血脉，他无法保证你在外面的环境中安然成长，就决定带你回张家，也就是现在这片地方。”
“我不放心，就跟来了。然后你父亲违反了某条族规，回来后按规应被处死，我用一些办法让你父亲假死脱身了。”封典知道小官在之后学习族规会猜到他父亲死亡的原因，就没讲太多，略微含糊过去。
“后面我发现自己是张家血脉，就干脆留在这里了。”
“因为张家大本营在东北这边，我就让你父亲去南边发展。”
封典为自己之前忘记的事情找了个借口，“之前没同你说，是担心你不小心说漏嘴给其他人听到。”
“因为这次张拂林寄信给你，我就跟你说清楚。但这些不要跟其他人讲，你自己知道就好。”
“好的，姑姑。”
小官从前也没觉得自己没有父母只有姑姑这件事有哪里不对，是有一次无意间听到几个人在说自己的坏话，才明悟到什么。但姑姑没说，他就没问。
要是封典知道这件事，指定得去问问是哪位长老的心腹在背后蛐蛐她家小官，再与那些人背后站着的长老好好交流一番。
……
腊月二十三祭灶。
腊月二十四扫尘。
封典找四长老要了两个人过来帮忙，只让两小只干点力所能及的事，几个人忙忙碌碌一整天，各种洗洗擦擦、整理摆放，那个经常在门口放糕点的那个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帮忙了。
腊月二十五，族里开始给大家派发前段时间置办的年货。封典把自家院子里空的那个房间当做小仓库使，把那些年货都储存在这里。
接下来几天，封典、小官和小海客三人基本上都待在厨房里忙碌着备食。
各种包包包、蒸蒸蒸、煮煮煮，得亏这间院子里就他们三个人，要准备的不是特别多，要不然封典是真的想罢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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