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采买当然不是一天能搞定的事,除了批量的统一购置的,还有长老们或亲朋好友有其他需求要买的,如哪家糕点铺子的哪一种糕点、哪家布庄的哪一种布料、哪户酒铺的哪一种酒……
后面几天队伍出门采买年货,封典三人也照样跟着他们来回,天亮前出门,天黑才回家。
两小只往往在返程的马车上就睡了过去,封典也只是习以为常左右手各一只拎回院子。
一连几天,年货采买完毕。封典三人悠哉悠哉地窝在自个地盘里吃吃喝喝又玩玩。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小海客跑出去,又拎着一袋东西跑回来,兴冲冲道:“姑姑!兴叔又送好吃的来了。”
“嗯。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封典闻声回应道,继续盘腿坐在小桌子前耷拉着眼翻着手里的《民间习俗录》。
关于张隆兴的事,表白信和那袋糕点她都托人送回去了,还附赠了一封信写明原由,用词直接明了,毫不拖泥带水。
张隆兴应该放弃了,看起来是这样的,至少他第二天送的东西也不是送给她的。张隆兴又送东西放门口,又是一袋糕点,里面又夹带着一根小纸条,不过纸条上面熟悉的字迹写着:赠侄子海客。
既然是给小海客的,她自然交给他自己处理。小海客自然把东西分成了三份,小官一份,他自己一份,姑姑一份。
封典尝了一个,还不错,清甜可口的。小海客这位叔叔的眼光不错,选的这个糕点挺好吃的,改天问问是哪家的糕点,她也去买点。
……然而,这人是不经夸的。
张隆兴放门口的袋子几次装的都是吃食,小海客也习惯了每天都去门口拎一袋吃食回来。这天,他照样从门口拎了东西回来,告知封典一声后拆开,在糕点上面还有一个小布袋子,他好奇打开来看,小布袋子里面装的是一根簪子。
小海客一手拎着糕点袋子,一手拿着这个小布袋子去找封典,“姑姑,这是给你的吧?”
“什么东西?我看看。”
正在书桌练大字的小官把这个大字写完,放下笔,也凑过来看。
封典打开小布袋子,看见一根碧玉簪子,整体是翠绿色的,线条流畅,造型简洁,只在簪子前端雕出几朵盛开的梅花。
这簪子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给这院子里的谁的。
小海客心说:虽然我扎着个辫子,但这发簪明显就是给拂风姑姑的啊。
接着他就听到拂风姑姑喊他:“海客,过来一下。”
姑姑你要干什么?
他乖乖过去。
拂风姑姑又道:“转过身去。”
姑姑,你要对我的头发做什么?
他乖乖转身。
他感觉自己的小辫子被解开,拧成一股绕在脑后转了几圈。
“好啦。”
小海客伸手在脑后摸了摸,摸到自己的头发全被盘在了脑后,是用一根细长的东西固定的。他还抱有一丝没亲眼目睹的侥幸:姑姑她可能只是顺手拿了根小木棍给我盘了头发呢?
小官适时掏出一面镜子举在小海客面前,打破他的侥幸心思,他对着镜子侧头一看,就看到了镜中映出的簪子前端的梅花。
小海客沉默了。
他气鼓鼓喊道:“姑姑!”
“诶!姑姑在呢。”封典话中是藏不住的笑意,“这可是你兴叔给你的。”她拿出糕点袋子里一如既往的小纸条在他闻前展示,只见纸条上面依旧写着:赠侄子海客。
“你……你……”小海客支吾半天,无力反驳,眼角余光撇见一旁正在偷笑的小官,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小海客立马调转话头,指着小官睁眼说瞎话,“姑姑怎么不给小官也弄一个,他都难过得哭出来了!”他现在的心理是能拉一个下来就拉一个下来,总不能只有他一个这样吧。
小官见小海客这般胡说,惊得眼睛都瞪大了点,见封典挑眉笑着看过来,他急忙摆手拒绝,“没有的,姑姑!他乱说!”
封典倒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想法,眼神期待地看着他,“小官,来试一下嘛。”
小官对上姑姑像是在闪闪发光的眼睛,微弱地挣扎了一下,还是妥协了,“好吧。”
“就这一次,没有下次了!”他强调道。
“好好好。”封典嘴上应道,心里却想着,没准你下次就乐意自己戴了呢,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不止小海客留着长发,小官也留着长发,封典平常总是帮他把头发用发带系在脑后勺的位置上。
现在这个时间线,在外行走的男子多是留着一定长度的头发,在脑后编成一条辫子,辫子倒没有影视剧中那般粗,多是细长的,像是一根鼠尾。
小海客的发量不算少,还挺长的,也没有裁剪太多,脑后的辫子不至于像一根鼠尾,这让封典能够轻松地用簪子在他脑后挽发。
封典打开抽屉拿出一根木簪,也是轻轻松松地给小官把头发挽在脑后。
小海客眼睛一转,坏心眼地把小官刚刚放在一旁的镜子拿过来摆在他面前,想看看他的反应。
谁知小官偏过头看看镜子,沉吟一会,有些自恋地说:“我还挺好看的嘛。姑姑给我挽的头发也好好。”他自恋的同时,还不忘夸一下封典。
小海客摸摸脑后勺,挤入镜中,跟小官同框,不服气道:“我也好看,姑姑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你们说的都对。”封典浅笑,顺着他们的话头说,还好心提议,“要不以后都给你们这样用簪子挽发?”
“不了。”
“还是不辛苦姑姑了。”
上句话是小海客说的,下句话是小官说的,这说话方式给人的感觉高低立现。
封典高兴得一人给了一把奶糖。
小官捧着奶糖去书桌继续练大字。
小海客挠挠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