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灵
冰灵更新
冰灵(可能会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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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的监控预警像根针,刺破了监控室的寂静。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弹起来,指尖刚触到键盘就顿住了——
屏幕里的萩原研二睡得很沉,手链被压在枕头下,胶带边缘在虚拟月光里泛着白,哪有什么信号中断?
“搞什么鬼。”
我咬着牙调后台数据,突然笑出了声。
不是故障,是他用虚拟剪刀“剪”断了链条,断面的磨损痕迹做得比真的还真。
桌角的编程手册滑到地上,露出夹在里面的便签:
“预判他会破坏媒介,备用方案:虚拟磁场维持信号”。
便签边缘被我捏出褶皱,倒像是在嘲笑我的多此一举。
屏幕里的人翻了个身,嘴角蹭到枕头时露出半截笑。
我忽然想起昨天的画面:
他在虚拟工坊磨剪刀,磨一阵就抬头瞟手链,那眼神活像揣着恶作剧的猫。
“行啊,跟我玩这套。”
我敲下指令,游戏里的枕头突然轻微震动——是藏在代码里的小陷阱。
萩原研二皱着眉摸枕头,手链“啪嗒”掉在地上,断链自动拼合,胶带却不翼而飞。
他坐起来盯着手链愣了三秒,突然对着空气说:
“学委,熬夜会秃头。”
监控室的荧光灯“滋啦”响了一声。
我差点捏扁手里的可乐罐,耳尖烫得像着了火,嘴上却不服输地回骂:
“总比某些人玩剪刀剪到手强。”
话音落地才惊觉——
麦克风没关。
屏幕里的人明显顿了顿,随即笑出声,特写落在他扬起的眉梢,眼底的光比虚拟星空还亮:
“原来真能听见啊。”
我猛地关掉麦克风,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抓过备用吊坠往抽屉塞时,指尖被链节硌了下——
这才发现背面刻着个极小的“研”字,是进游戏那天律师偷偷刻的,当时只当是无用的细节。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我在笔记本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技术组晨会的报表里,“吊坠信号”填着“持续稳定”,截图里的萩原研二正给虚拟的松田讲笑话,手链规规矩矩戴在手上。
没人注意到报表末尾的加密注释:“建议增加互动权限”。
路过活动室时,作家递来颗薄荷糖:
“没睡好?”
我指尖碰着她的手才发现自己在抖,含糊应着“调试程序”就溜走了。
监控室的门关上时,屏幕里的他正在拆虚拟炸弹,红线蓝线交错间,他突然说:
“其实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
特写落在他抿紧的唇上,
“但困住我,不如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指尖悬在“紧急上报”按钮上,最终敲下了“允许开启语音频道”。
游戏里的拆弹钳落下,红线被稳稳剪断。
他抬头对着镜头笑,手链上的三叶草吊坠正对屏幕,像在交换秘密。
我在笔记本新的一页写下:“猫鼠游戏暂停,开启合作模式”,旁边画了两个并肩的小人。
第二天被催眠师堵在监控室门口时,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倚着门框笑,指尖在太阳穴旁转圈——
那是准备催眠的信号。
“聊聊?”
他说。
里间的灯光很暗,他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
“放松点,就三个问题。”
再睁眼时,窗外的云飘到了天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手腕沉了沉——
备用吊坠被戴在了手上。
催眠师坐在对面翻报表:
“醒了?刚才问你的都记着?”
“啊……记着。”
我含糊应着,转身往外走时,后颈的皮肤还在发麻。
走到楼梯口才反应过来——
他知道了。
没回监控室,我直接往游戏舱所在的房间跑。
推开门时,萩原研二刚摘下头盔,额角还带着虚拟的汗。
“他们要知道了。”
我喘着气说,指尖攥着备用吊坠,
“催眠师……他催眠了我。”
他愣了愣,随即笑了,和屏幕里那个扬起眉梢的虚拟形象重叠:
“我猜到了。”
“不是猜。”
我从口袋里摸出U盘,里面是7班藏了很久的文件,
“松田还有三年……诸伏比他晚一个月……他们本来想让你在游戏里待四年,不用东躲西藏。”
他接过U盘的手指顿了顿,指尖在冰凉的金属壳上摩挲。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脸上,没了虚拟世界的柔光滤镜,眼底的情绪清晰得让人心慌。
他没有问我三年是什么意思,而是问我:
“所以,你们觉得瞒着我,就是为我好?”
“他们怕你不安。”
我声音发涩,
“怕你提心吊胆,怕你……没人陪。”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空气都要凝固,才听见他轻轻笑了声:
“这群笨蛋。”
U盘被他揣进兜,
“谢了,学委。”
我往监控室走时,手机震了震——
是技术组的通知,说催眠师刚提交了上报申请。
推开监控室的门,正看见屏幕上的“上报成功”弹窗。
阳光漫进来,落在我摊开的笔记本上,那页“合作模式”的字迹旁,不知何时多了个小小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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