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旧物新生

鄞都城的使者比预期来得更快。次日清晨，山门守卫通报有位蒙面女子求见，自称奉城主之命送来"轮回盘碎片"。

魏无羡跟着蓝忘机赶到会客厅，只见来人身着玄色劲装，面纱上绣着诡异的血月纹样。当她解下面纱，魏无羡的随便突然发出嗡鸣——女子左眼竟是水晶材质，瞳孔处嵌着微型轮回盘！

"小女子鄞都城主座下影卫，月奴。"她行礼时，水晶眼折射出七彩光斑，"奉城主之命，献上此物。"

呈上的锦盒中躺着块青铜碎片，表面刻有与魏无羡金纹相同的符文。当蓝忘机用避尘剑尖触碰，碎片突然浮空旋转，投射出全息影像：六个光点分散在地图各处，最近的那个正在鄞都城。

"城主说，二位必能读懂其中含义。"月奴的水晶眼突然转向魏无羡，"特别是...曾经的轮回创造者。"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蓝忘机瞬间拔剑相向，月奴却咯咯笑起来："紧张什么？我们城主也是碎片持有者。"她突然撕开衣领，露出心口处与青铜碎片相同的材质，"比如我，就是第三碎片的容器。"

魏无羡正要追问，月奴的身体突然开始结晶化。在完全变成雕像前，她留下最后警告："七日后血月现，鄞都城将举办往生宴。若想阻止新的轮回开启..."

话未说完，她已化作水晶雕像。锦盒里的青铜碎片飞向魏无羡，与他额间金纹融合。剧痛中，他看到陌生记忆：最初的轮回盘被故意打碎成七份，分别封印在七个"容器"体内。而苏墨白之所以能变异，正是因为承载了最大那份碎片的"悔恨"情绪。

"蓝湛..."魏无羡忍痛抓住道侣的手，"我们得去趟鄞都城。"

当夜，他们在藏书阁彻夜研究。蓝曦臣送来份古老文献，记载着鄞都城的诡异历史：这座城每隔百年就会集体失忆，建筑布局却分毫不差地重现。更可怕的是，历代城主都叫同一个名字——月无咎。

"时间锚点。"蓝忘机突然道，"有人在那里设置了重复循环。"

魏无羡正想细问，随便剑突然自行出鞘，在空中划出金色轨迹。轨迹组成少女虚影，竟是剑灵显形！小丫头十五六岁模样，穿着与魏无羡相似的玄衣，发间别着陈情笛造型的木簪。

"主人终于能看见我啦！"剑灵欢快地转了个圈，"我守着你们九百七十三次轮回的记忆呢！"

通过剑灵解说，惊人真相逐渐浮出水面：随便与避尘早在最初轮回时就产生了灵智，但为保护主人，一直自我封印。如今因融合轮回盘力量，终于能显形沟通。

"鄞都城主是第二碎片的容器。"剑灵坐在随便剑上晃着腿，"但他和苏墨白大人不一样，专门收集'遗忘'的情绪。"

蓝忘机的避尘剑灵也在此刻觉醒，是个与他容貌相似的少年。两个剑灵相见瞬间，避尘灵突然单膝跪地："终于等到您了，记忆守护者。"

原来在最初的设定里，随便剑灵负责记录欢乐，避尘剑灵则保管痛苦。两者结合才能打开完整的轮回记忆库。

"等等。"魏无羡突然抓住关键，"你们说'记忆守护者'...是指蓝湛？"

避尘灵点头："蓝公子是初代程序员的转世。当年为救您，他将自己改造成记忆载体。"

蓝忘机闻言色变，显然这段记忆尚未恢复。魏无羡还想追问，窗外却传来异响。推开窗的刹那，两人同时僵住——整个云深不知处被银丝笼罩，每根丝线上都挂着记忆水晶。而远处鄞都城方向，血月正缓缓升起。

剑灵们突然融合成光球："快走！往生宴提前开始了！"

他们连夜御剑赶往鄞都。途中，魏无羡的金纹不断发烫，闪现出零碎画面：温晁模样的碎片正在抽取活人记忆；金光善形象的碎片在操纵时间流速；最可怕的是一团人形黑雾，所过之处连建筑都开始遗忘自己的存在...

鄞都城门的景象令人毛骨悚然。守城士兵机械地重复着相同动作，对闯入者视而不见。街道两旁的商铺里，商品不断消失又重现，商贩却毫无察觉。更诡异的是所有建筑都没有影子，仿佛这座城市本身只是个投影。

"时间循环叠加记忆清洗。"蓝忘机握紧避尘，"整座城都是活的培养皿。"

城主府大门洞开，里面传出熟悉的骨笛声。当他们冲进正厅，眼前的场景令魏无羡血液凝固——宴会主座上，月无咎正把玩着苏墨白的玉扳指。而宾客席间坐着五个身影，分别对应他预知梦里见过的碎片化身！

"欢迎参加往生宴。"月无咎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就等你们来凑齐七碎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