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悠悠转醒,眼帘微张,视线对上师傅那双关切的眼。
“睡醒了?身子感觉咋样?”
师傅的语气像是浸了温水,和润得很。
狗蛋盯着师傅的脸,嘴唇微微咧开:
“没哪儿不舒服,还觉着有点劲儿了。”
师傅松了口气般,眼角堆出几道褶子,像是被风抚过的湖面,
“那便好。”
他目光柔柔地扫向我,嗓音透着暖意,
“舞儿怕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吧?师傅这就去做饭。”
话音未落,他已转向药房的桌案,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会儿工夫便写下一副药方。“这副方子能补气血、养脾胃,你照着抓来熬上,等狗蛋吃完饭,过了半个时辰再喝。”
我应了个“嗯”,接过药方,小白轻巧地跟在我身后,我们按着上面的药材名去取药。
而师傅则挽起袖子,进了厨房,锅铲碰撞间飘出一阵阵香气。
不多时,饭菜备好,食盒里装得满满当当。师傅端着它走进药房,将菜肴一样样摆到桌上。
我守在药炉旁,火苗舔舐着壶底,咕噜咕噜冒泡,药香混着饭菜的热气弥散在空气中。
这时,师傅掀帘出来,走到我身旁,低头看了看,“舞儿,熬得差不多了。
搁那儿温着吧,进来吃口饭。”他的声音像春风拂过麦田,让人忍不住点头。
药房里,二人一狐狸围桌而立,师傅递给我一碗粥,“把这个拿给狗蛋喝,咱们就坐下吃。”
我捧着粥走近狗蛋,他接过碗时手颤了一下,眼眶泛红却强忍着没哭。
我回身坐回椅子上,筷子敲击瓷碗发出清脆的叮当声,饭菜入口,满嘴都是家的味道。
我随口问起:
“师傅,铁柱叔叔的病有变化吗?”
师傅边夹菜边答:
“还好,还是老症状。”
他又聊了些村里其他人的病症,语气平缓,仿佛那些复杂的问题不过是闲谈里的点缀。
我听得入迷,连碗里的粥都快凉了也浑然不觉。
晚饭结束,师傅收拾餐具,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眼里满是宠溺,
“舞儿,给锅里添一锅水,烧热些,待会儿让狗蛋清洗身体用。”
“好嘞,师傅,我这就去!”
刚起身,师傅又叮嘱躺着休息的狗蛋:
“别急着动,待水烧好了洗个澡,然后把药喝了。”
狗蛋闻言,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晶莹的泪珠砸在被褥上,晕开一朵朵小花。
他哽咽着道谢,“谢……谢谢师傅。”
小的摇着尾巴随我到厨房,灶膛里的火焰跳动映亮了我们的脸。
我把木柴架好,点燃火苗,听锅里的水由微响变为滚沸,蒸腾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灶台旁边师傅正细细清洗着餐具,动作娴熟又专注,偶尔传来瓷器相碰的叮咚声。
舞儿啊,明天为师去打听下狗蛋的身世。到村里探听一番,瞧着狗蛋这孩子,命途多舛啊。
倘若狗蛋愿意,为师想将他留下。
为师一直觉得你独自一人,没有同伴相伴,甚是孤单,这可真是上天眷顾你,给你送来一个伙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