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是巨鲸肋骨拱成的回音廊。
“此乃鲸主长眠之地。”白袍老人立于最大的肋骨顶端,鱼筋竖琴流淌着月光,“登岛者,皆为安魂曲的演奏者。”他指尖轻拨,远处焦黑船骸上的音叉水晶应声嗡鸣,将一艘试图逃离的小船震成碎片。
小蓝突然滑下异界臂弯,赤脚踏上码头。鲸骨阶梯自动覆满发光苔藓,蜿蜒指向岛屿中央——那里矗立着山峦般的巨鲸颅骨,喉骨位置裂开黑洞洞的歌剧院入口。
“献声千夜,方得解脱。”老人微笑露出鲸牙假齿,“反抗者的残骸将化为新乐器。”
织祈:“这老头说话还能再不清楚一点吗?”
“其实很简单,每个登岛者需每日在岛上的歌剧院合唱团唱4个小时,让鲸主每日都听着美妙的歌声”
异界:“要是我们拒绝呢”
老人不言,只是指向刚才逃跑被击毁的小船
三人立刻被白袍“鲸祭司”控制。他的竖琴拨动,音叉水晶刺入他们后颈,冰凉触感直达喉管。
“欢迎加入‘永恒合唱团’。”鲸祭司微笑,露出满口鲸牙假齿,“你们的歌声,将成为鲸主安魂曲的一部分。”
织祈:所以我们在异世界才待了几天就被抓起来了?
“放心,应该还是有办法出去的,但相比之下我感觉小蓝有点奇怪”你世界回答着,然后看向小蓝
荣辉:所以我们现在能干啥?不如先睡
清晨的鲸歌岛笼罩在珍珠母色的雾气中,荣辉被两名身着发光鱼鳞甲的岛民架着胳膊拖进了歌剧院后台。他的运动鞋在鲸骨地板上划出两道焦黑的痕迹,就像被拖上岸垂死挣扎的鱼。
"这是艺术!不是屠宰场!"鲸祭司用竖琴柄挑起一件镶金边的紧身演出服,那高领设计活像要把人勒死的海蛇。荣辉的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布料勒进脖子的瞬间,他确信自己听到了颈骨发出的"咔哒"声。
更可怕的是曲谱。不是纸张,不是羊皮,而是一张还在渗着荧光的魔鬼鱼皮。那些音符像被漩涡卷烂的蝌蚪,在鱼皮上诡异地蠕动。荣辉刚摸到边缘,整张皮就"啪"地卷住他的手腕,音符顺着血管往皮肤里钻。
"第三男高音,准备!"鲸祭司的假牙在幽蓝火把下泛着寒光。
荣辉站上由鲸鱼脊椎骨拼成的台阶时,整个合唱团正发出深海般的嗡鸣。他盯着鱼皮上某个长得像呕吐物的音符,在管风琴响起的瞬间——
"啊~~~"
这声堪比生锈铁门转轴的惨叫让全场静默。后颈的水晶突然发烫,荣辉感觉有烧红的铁签沿着脊椎往下捅。他跪倒在地,看见自己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跑调"两个大字。
最恐怖的是鲸骨墙壁的反应。那些原本莹白的骨骼突然暴起猩红血管,像被激怒的深海巨兽。天花板垂下的发光藤壶开始喷射酸液,落在前排歌手的金丝假发上,顿时腾起带着鱼腥味的青烟。
"废物!"鲸祭司的竖琴弦突然勒住荣辉的脖子,"你玷污了鲸主之耳!"
荣辉在窒息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高领礼服勒得脸色发紫,活像条被鱼线卡住喉咙的金枪鱼。而观众席上,异界正抱着小蓝疯狂比划"坚持住"的手势,织祈则用改锥在座位刻下"音痴去死"的记号。
当第二段旋律响起时,荣辉发现自己的声带不受控制了。那些钻入皮肤的异界音符正在喉结处跳动,强迫他发出不属于人类的音调。他变成了一座人肉管风琴,后颈水晶就是音栓,每个走音都会引发新一轮的灼刑。
合唱结束时,荣辉的演出服已经被汗水浸透成深蓝色。他瘫在鲸鱼肋骨做的长椅上,发现自己的倒影还留在鲸骨墙面上——一个张大嘴的扭曲剪影,周围布满龟裂的红色纹路,就像被永远囚禁在这座声音的牢笼里。
异界发现小蓝不对劲的时候,她的体温已经高得吓人。
往常活泼好动的她,此刻却蜷缩在围裙兜里,脸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灰蓝色的瞳孔蒙着一层雾气。她的呼吸又浅又快,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住了胸口。
“妈妈…好热…”她小声呢喃,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异界的衣角。
织祈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立刻皱眉:“温度不正常,不是普通发烧。”
荣辉翻出他们之前从商船上换来的药草,但小蓝一闻到味道就扭开头,拒绝吞咽。
异界咬了咬牙:“我去岛上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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鲸歌岛的夜晚比白天更危险。
异界独自穿过由鲸骨搭建的街道,每一步都踩在会发出低吟的骨板上。岛民们早已回到各自的居所,整座岛沉浸在诡异的寂静中,只有远处歌剧院的方向,偶尔传来鲸祭司的竖琴声。
他在一家药草铺前停下,用力敲打由鱼鳔制成的门帘。
“退烧药,能治异界生物的。”异界压低声音,生怕引来巡逻的音叉守卫。
铺主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眼睛浑浊得像蒙了层海雾。她盯着异界看了几秒,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几颗泛黄的鲸牙:“那孩子不是生病,是被选中了。”
异界的手指猛地收紧:“什么意思?”
老妇人没有回答,只是从柜台下取出一小瓶泛着幽蓝荧光的液体:“‘鲸泪’,能让她舒服点。”
异界接过药瓶,刚转身要走,老妇人却又补了一句:“但治不了根本……她的歌声,终究要回到鲸主那里。”
异界回到锈针号时,甲板上空无一人。
织祈的改锥掉在地上,荣辉的草帽被风吹到了船尾,而小蓝——不见了。
“小蓝?!”异界的声音在颤抖。
织祈从船舱里冲出来,脸色难看:“我们只是转身几分钟,她就不见了。”
荣辉指着甲板上的痕迹:“看这个。”
——地板上残留着发光的苔藓,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过,一路延伸到船外。
异界的血液瞬间冻结。
“歌剧院。”织祈冷冷地说,“她往那个方向去了。”
异界撞开暗门,闯入鲸骨深处。
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冻结——
小蓝悬浮在巨大的鲸喉骨腔室中央,水晶触须缠绕她的四肢,刺入后颈。她的皮肤下,浮现出**发光鲸尾纹身**,纹路与鲸喉骨的血管一模一样!
“千年了…终于等到纯净的‘歌核’。”鲸祭司癫狂拨动竖琴,“鲸主啊!用这孩子的歌声完成安魂曲吧!”
小蓝痛苦挣扎:“妈妈…痛”
她的哭腔引发整座岛屿震颤,鲸骨簌簌掉落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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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她——!!!”
异界冲上高台的瞬间,水晶触须如同毒蛇般袭来。
"滚开——!"他抄起地上半截鲸骨狠狠砸去,骨屑纷飞中触须却只停滞半秒。一条尖锐的水晶刺突然扎进他左肩,鲜血瞬间染红了半边围裙。
"妈妈!"小蓝,看到异界的身体被触须贯穿发出哭喊。她后颈的鲸尾纹身爆发出刺目光芒,缠绕她的触须竟被震碎几根!
"没用的孩子。"鲸祭司的竖琴发出刺耳尖鸣,"你的歌声生来就该献给鲸主!"更多触须从鲸骨穹顶垂下。
"献你祖宗!"
锈锈的咆哮如惊雷炸响!船首像被荣辉全力抛进场内,织祈的改锥精准插进它发声孔:"唱!"
船精灵在屈辱中开启终极大招:
"**睡...睡你麻痹——起来嗨!**"(破锣嗓版摇篮曲)
"**鲸主是王八!祭司是蛤蟆——!**"(走调震裂水晶触须)
鲸骨穹顶簌簌掉落碎骨,异界趁机扑向主触须——
"小蓝抓住!"他染血的上衣带甩向女孩。
"妈妈!"小蓝死死攥住布条,异界青筋暴起全力后拉!
"刺啦!"
衣服撕裂声中,女孩坠进他染血的怀抱。
三人抱着小蓝冲向出口时,整座歌剧院开始崩塌。
"不——!"鲸祭司癫狂拨动琴弦,"千年的等待..."
一根断裂的鲸肋骨将他钉在高台,竖琴碎成晶莹的残渣。
逃亡的船刚冲进浓雾,身后传来深海巨兽般的悲鸣。鲸歌岛正在下沉,发光的鲸骨如同溶解的星辰。
就在大家看着沉默的岛屿的时候,抱着小蓝的异界突然瘫倒在地
异界抱着小蓝瘫倒在甲板上时,左肩的血已经浸透了围裙。织祈冲过来扒开他的衣襟,瞳孔猛地收缩——水晶刺贯穿了左肩和肺部
“左肩贯穿,肺部破裂…”
锈锈的咒骂带着罕见的慌乱,“船上的针线只能缝皮,补不了肺!
“妈妈!”小蓝一边叫着一边着急着摇晃着他的身体
织祈:怎么回事?(看着甲板上的血)
“还问怎么回事?先给人抬进去啊”荣辉一边说着一边把他架起来
“左肩还有肺部直接被捅了个对穿,他能活着上传都已经算是奇迹了”锈锈检查过后得出了结论
荣,织:那你TM倒是说怎么办啊?
“没什么办法,船上虽然有针线,但是没法给他缝合左肩还好,主要是肺部直接被破坏”
“。。。姐。。姐姐”这时小蓝走了过来拉着织祈衣服的一角
织祈:“怎么了?我知道妈妈受伤你很着急,但是他肯定会没事的。。。应该吧”(伸出手想安抚小蓝)
小蓝这时抓着她的手又指着异界说着“妈妈”然后又指了指甲板
织:怎么了?
荣:你说他是不是想让我们把它搬到甲板上
织:。。。。试试
当他们把异界抬到甲板上的时候,看见小蓝面朝着下沉的岛屿,张开了嘴,一阵听起来沉默又悠扬的高昂歌声响起
小蓝突然朝沉没的岛屿伸出手。漫天星芒汇聚成光鲸群,温柔包裹住锈针号
织,荣:WC。。。。
最大那头光鲸,冲向海面砸起一道巨大的水花,水花中同时又有着无数闪耀的光点,看起来就像是半透明着发着微弱荧光的小鱼
广点渐渐朝异界靠拢轻触异界染血的身躯——伤口竟被光点覆盖,一道道的蓝色纹路开始从渐渐愈合的伤口处蔓延开来
月光下,小蓝趴在异界身上,脸颊贴着愈合后留下伤疤的伤口。
"笨蛋!"她突然朝锈锈喊。
船精灵头顶新长的海葵簌簌发抖:"**再叫老子把你扔...**"
"谢谢
锈锈的骂声卡在裂缝里。
荣辉看着围裙上发光的玫瑰:"其实那些被困住的人..."
"都是自愿的。"织祈擦拭改锥,"孤独比死亡更可怕。"
异界身上的小蓝发出轻鼾,玫瑰随呼吸明灭。鲸歌凝成的航标在远方海面亮起,指向雾气弥漫的新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