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陆屿的感情，是在“深蓝号”的实验室里。
那天，她熬夜分析“小琉璃”的光谱数据，连续工作了十八个小时。当她揉着酸痛的颈椎抬头时，发现桌上多了一杯温热的红茶，杯底压着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
“数据不会跑，但人会累。——陆”
她盯着那张纸条看了很久，直到茶凉了才喝下第一口。
（二）
陆屿一直觉得，温澜的眼睛像深海。
平静时，是透彻的蓝；专注时，是暗涌的墨；偶尔笑起来——虽然很少——却像阳光穿透海面，碎成一片粼粼的光。
他偷偷在实验日志里夹了一张素描，画的是她低头调试仪器的侧脸。后来那张纸不见了，他以为是被自己不小心混进了档案里。
直到某天，他在温澜的笔记本扉页里，发现了它。
旁边多了一行小字：
“下次画好看点。”
（三）
“归航计划”启动前夜，他们在甲板上看星星。
“你觉得‘小琉璃’的文明……会有‘爱情’这种概念吗？”陆屿突然问。
温澜沉默了一会儿，指向远处闪烁的灯塔：“看见那个光了吗？每12秒亮一次，持续百年不变。”她顿了顿，“如果它们有感情，大概就是这样——不需要言语，但比任何誓言都长久。”
陆屿望着她被海风吹乱的发丝，突然希望这一刻能被压缩成珍珠里的光，永恒保存。
（四）
第一次深海勘探时，陆屿的氧气阀故障。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他看见温澜逆着探照灯的光游来，像一尾撕开黑暗的银鱼。她拽住他的救生绳，面罩后的嘴唇一张一合。
后来他问：“你当时说了什么？”
温澜低头整理数据线，耳尖微红：“我说，‘你要是敢死，我就把珍珠扔回海里’。”
陆屿大笑，趁她不注意，把一颗人工培育的荧光珊瑚塞进她口袋——形状像极了两颗依偎的星星。
（五）
退休后，他们在海边开了间小研究所。
温澜的生态缸摆在书房，陆屿的素描挂在卧室。某个深夜，缸里的珍珠突然同步闪烁，在墙上投出当年棱柱厅的螺旋图案。
陆屿翻身搂住熟睡的温澜，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那里跳动的频率，终于和深海的光，达成了永恒共振。
【番外终 · 爱是长明灯塔，也是不灭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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