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李水手长退休后的第三年，收到一个包裹。
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一行手写字：「给老李——珍珠开花的时候，记得来看看。」
他拆开包裹，里面是一个透明的生态缸，缸底铺着细白的海沙，中央静静躺着一颗熟悉的蓝绿色珍珠——正是当年从深海带回来的那颗。
缸壁上贴着一张便签：
「老李，实验室培育成功了。这颗是‘小琉璃’的‘孩子’。
——张工 & 陆屿」
他小心翼翼地把生态缸放在窗边的阳光下。珍珠在光照下微微闪烁，像是在呼吸。
（二）
三个月后的清晨，老李被一阵淡蓝色的光唤醒。
生态缸里，珍珠表面裂开细密的纹路，一簇半透明的"海草"正缓缓舒展叶片，顶端结出星星点点的荧光花苞。随着花苞绽放，整个房间飘起淡淡的香气——像是海风混着雨后森林的味道。
更神奇的是，当老李靠近时，那些"花"竟然随着他的呼吸节奏明暗变化，仿佛在和他打招呼。
他忽然想起张工临走前说的话："它们可能比我们更懂怎么‘养’人类。"
（三）
温澜来访那天，生态缸已经变成微型海底世界。
"海草"长成了螺旋状的小树，枝丫间挂着会发光的"果实"，偶尔还会轻轻摇摆，像在跳舞。最令人惊叹的是，缸底的海沙上出现了细密的纹路——仔细看竟是微缩版的深海厅堂图案。
"它们记得回家的路。"温澜轻触玻璃，一颗果实立刻亮起来，投射出针尖大小的全息星图。
老李给缸里滴了营养液，笑道："现在到底是谁养谁啊？"
（四）
第二年春天，生态缸被搬进了"归航计划"的指挥中心。
每当科研遇到瓶颈，总有人会来缸前坐一会儿。说来也怪，那些发光的枝叶总会适时地变换形态，时而组成分子结构，时而排列成数学公式。
某天深夜，值班员突然发现缸里的光全部汇聚到一点，在空气中投射出一段陌生的符号。
赶来的陆屿只看了一眼就红了眼眶——那是"小琉璃"当年在棱柱厅里展示过的，代表"欢迎回家"的螺旋纹样。
（五）
如今，老李的阳台上有整整一排生态缸。
每个缸里都住着一颗会发光的珍珠，有的长出荧光珊瑚，有的开出星形小花，最调皮的那颗甚至"养"出了一簇会跟着电视节目变换颜色的微型棱柱。
邻居家的小孩总爱来听老李讲深海故事，临走时总能分到一小瓶会发光的海水。
"要好好养啊，"他每次都叮嘱，"它们可是跨越星辰来看我们的。"
夕阳西沉时，所有缸里的光会同时亮起来，温柔地，像在唱一首无声的歌。
【番外完 · 光年之外，皆为重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