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十字架如暴雨倾盆而下,在触碰到城堡结界的刹那迸发出刺目的白光。沈肖言将我护在身后,周身黑雾凝成巨大的獠牙虚影,却在与圣光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嘶鸣。我握紧缠绕银丝的手,血脉之力在体内奔涌,那些坠落的十字架竟在空中诡异地扭曲变形,化作血色玫瑰纷纷凋零——花瓣边缘泛着幽蓝荧光,是上古血族特有的湮灭之息。
“这不可能!”远处传来教会大主教的怒吼。云层裂开,十二名手持圣典的红衣主教踏空而来,他们周身缠绕着金色锁链,锁链末端泛着噬血的紫光——竟是用上古血族骸骨锻造而成,每一道链纹都刻着教廷秘传的灭魂咒。沈肖言瞳孔微缩,手臂上的旧伤开始渗血:“是圣骸囚龙阵,专门克制血族始祖的禁术。”他的声音混着黑雾震动,指尖在虚空中画出半道防御咒,却被圣光灼出焦痕。
我感受到他的不适,血契之力瞬间沸腾。腕间的契约印记亮起猩红微光,抬手之间,地面裂开深渊,无数血手破土而出,指甲缝里还嵌着未腐化的教廷徽章。可金色锁链却如活物般游动,锁链上的灭魂咒化作炽热熔岩,将血手尽数绞碎,空气中弥漫开焦糊的腐臭。“小心!”沈肖言猛地将我扑倒,一道圣芒擦着耳畔划过,在地面灼出冒着青烟的深坑——坑底竟浮现出六芒星阵,正源源不断汲取我的血脉之力。
危机时刻,体内突然涌出陌生的记忆。中世纪古堡的穹顶在眼前闪过,戴着荆棘王冠的男人将染血的权杖按在我掌心:“记住,我们的血脉从不受规则束缚。”本能地抬手画出血色符文,城堡四周的建筑轰然解体,砖石化作银色流光汇入掌心——那是属于始祖的权能,将物质分解为最纯粹的能量。眨眼间,一座由光与血交织的巨塔拔地而起,塔身流转着紫金色纹路,每一道都对应着星图上消失的古血族星座。沈肖言眼底闪过惊艳,握住我的手注入力量:“就是这样,用你的能力改写规则!”他的黑雾涌入塔基,与我的血脉之力碰撞出惊雷般的轰鸣。
巨塔顶端爆发出璀璨光芒,将整片天空染成诡异的紫金色。红衣主教们的阵法开始松动,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锁链被神秘丝线缠绕、腐蚀——那是我用始祖之力凝结的银丝,每一根都刻着逆位的教廷圣言。趁机发动攻击,银色丝线化作漫天利刃,不仅斩断了他们与阵法的联系,更将圣典上的咒文割裂成飞灰。随着一声巨响,圣骸囚龙阵彻底崩塌,主教们如断线风筝般坠落,其中一人坠地前惊恐地嘶吼:“她的血脉里有始祖的逆鳞!”
“还没完!”大主教祭出一本漆黑的典籍,书页翻动间扬起阵阵血雾,无数虚影从书中爬出——竟是被教会囚禁千年的堕落天使,背后焦黑的羽翼还滴着硫磺熔浆。他们眼中燃烧着硫磺色的火焰,利爪撕裂空气时带出刺耳的音爆,直扑我们而来。沈肖言舔去唇边的血迹,獠牙寒光毕现:“正好,让我的新娘试试新力量。”他的黑雾化作千万只渡鸦,替我挡住最前方的攻击,自己却被天使长刃划破肩头,黑色血液滴在巨塔上,竟开出血色曼陀罗。
深吸一口气,血脉之力与血契共鸣。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堕落天使的动作变得迟缓——能看见他们羽翼上的灰烬正簌簌飘落,每一粒都映着教廷地牢的阴森。操纵银丝编织成网,网眼间流动着始祖符文,将他们困在其中的刹那,听见了那些被囚禁千年的怨愤嘶吼。而后轻轻握拳,银丝骤然收缩,那些不可一世的天使,竟在力量的碾压下化作齑粉,唯有大主教手中的典籍发出不甘的悲鸣,书页上的圣言逐个崩裂成光点。
硝烟散尽,沈肖言将我抵在扭曲的巨塔残骸上,滚烫的吻带着劫后余生的疯狂:“你知道刚才有多迷人吗?”他的手掌抚过我泛着微光的银发,那是力量暴走后的印记,指尖划过我唇角的血迹,竟低头舔去,“整个世界都该匍匐在你脚下......而我,只愿做你王座下最忠诚的臣子。”他的黑雾温柔地缠绕住我颤抖的指尖,那些曾让教廷胆寒的黑暗之力,此刻却像撒娇的幼兽般蹭着我的掌心。
远处传来教会败退的钟声,七声长鸣震碎了最后一片圣光云。可我们都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大主教坠落前,典籍里漏出的碎片上,分明刻着“第二始祖觉醒”的预言。但此刻,在血色月光的笼罩下,十指相扣的我们,已做好迎接任何挑战的准备。沈肖言指尖在我掌心画着古血族的守护咒,黑雾化作披风裹住两人,他的声音混着心跳声传来:“当年始祖为你铸剑时说过,真正的宿命对决,从来不是与世界为敌,而是——”他低头吻住我额间的契约印记,“当所有人都要你成为王,我只要你记得,你永远可以做我的小女孩。”
风卷着硝烟掠过破碎的塔顶,沈肖言指尖划过我掌心的血纹,那里正缓缓浮现出与他同款的契约印记——混沌与秩序的交织,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远处的废墟中,血色曼陀罗正沿着巨塔根茎生长,每一朵花蕊里都映着我们交叠的影子,像被命运刻进时光的,永不褪色的誓约。而在更远处,教廷的告解室里,一本染血的日记被狂风翻开,最新的一页写着:“当银眸血族睁开双眼,世界将重新书写血与光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