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了一大半的蜡烛燃着,在黑夜匀出一小片红亮,小丫鬟们低着声闲聊,窸窸窣窣的。
怜弱(秋菊)春儿,你帮我紧紧腰身,是不是更瘦些
怜弱(秋菊)(她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铜镜里敷了粉的自己)
春兰(动作麻利,声音倒有些犹豫)
春兰秋…怜弱,我们真的要去吗
怜弱(秋菊)(她求人时,向来是软绵绵的偎上,想着自己一身新衣裳,就改了用没敷粉的指截蹭她)
怜弱(秋菊)春儿,我怕,你陪我,陪我一起去,好吗
怜弱(秋菊)我一定要当上花魁!我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
春兰(用手托起她微凉的指尖)好
秋菊,如今改名叫怜弱的
她是个泼辣的、却惹人怜爱的丫头
花一样的笑颜,燕一样的身姿
却又出奇的伟力
她是犟的、倔的,从不愿被卖给村里的光棍当媳妇,用二两银子把自己迈进了春风楼;到母兽护小兽一样护着春兰——这个明明善解人意的却总挨欺负的女孩儿。
一切似乎都从春兰那肌肤相贴的安慰她那天,从那天
也许不是,也许是从接下那二两银子开始的,也许更早,从一把火燎了老光棍家的草棚开始的,这是说不清的,一个人的命,不都是环环相扣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