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喻

列车在黑暗中穿行，车窗映出三人模糊的影子。

阮小七的眼泪砸在手背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她蜷缩在座椅里，手指死死攥着衣角，声音细得像蚊子。

阮小七-1890"外、外婆的药快吃完了......我要是回不去......"

林悦擦拭短刀的动作顿了顿。

林悦-9"医学院学费很贵。"

她突然开口，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林悦-9"我妹刚考上。"

戚许抬眸，视线扫过林悦的侧脸。

对方神色如常，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阮小七-1890"你妹妹......"

阮小七吸了吸鼻子。

阮小七-1890"一定很优秀。"

林悦-9"嗯。"

林悦扯了扯嘴角。

林悦-9"书呆子一个。"

车厢陷入沉默，只有铁轨的轰鸣在耳边回荡。

戚许望向窗外，漆黑的玻璃映出她淡漠的眉眼。

她想起医学院实验室里，那个总爱追着她问问题的林喻。

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笔记本上记满密密麻麻的解剖图。

倒是和眼前这个玩刀的女人有点相似。

阮小七-1890"姐姐......"

阮小七怯生生地看向戚许。

阮小七-1890"你、你有想回去见的人吗？"

解剖室里冰冷的器械，福尔马林的气味，还有......

戚许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抚过手术刀柄。

戚许"没有。"

林悦突然笑出声。

林悦-9"我妹总说她们系有个不爱说话的美人。"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戚许。

林悦-9"现在想起来，你和她好像有很多共同点。"

列车轻微颠簸，灯光闪烁了一瞬。

阮小七的眼泪又涌出来。

阮小七-1890"我答应外婆......要带她去看樱花的......"

阮小七捂住嘴，肩膀一抽一抽的。

林悦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颗水果糖塞给她。

林悦-9"省着点哭。"

林悦揉了揉阮小七乱糟糟的头发。

林悦-9"留着命回去，你外婆才能看到樱花。"

戚许起身走向车厢连接处。

透过玻璃门，能看见后方几节车厢里零星的人影。

其他幸存玩家也各自缩在角落，像被困在铁皮罐头里的困兽。

林悦跟了过来，倚在门边。

林悦-9"你认识我妹。"

不是疑问句。

戚许没有否认。

戚许"林喻。"

林悦-9"一开始看到你名字时，还以为是碰巧重名。"

林悦-9"后来发现你的性格和她描述得一模一样。"

她轻笑道。

林悦-9"那丫头提起你的时候，眼睛都是亮的。"

林悦把玩着打火机。

林悦-9"她说你是天才。"

火苗"啪"地窜起，映出戚许没什么表情的脸。

戚许"无聊。"

林悦低笑。

林悦-9"是啊，无聊的人生。"

她望向窗外无尽的黑暗。

林悦-9"但有些人，就适合活在那种无聊里。"

戚许转身往回走，擦肩而过时丢下一句。

戚许"你妹妹的解剖图画得很烂。"

林悦愣了一秒，突然笑得前仰后合。

笑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阮小七，女孩揉着眼睛，茫然地看着两人。

灯光再次闪烁，这次久久没有亮起。

黑暗中，戚许的声音格外清晰

戚许"告诉林喻，肌肉纹理要按实际走向标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