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茶体内的力量几乎要破体而出。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前的世界蒙上了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透过这层光晕，她能看见厨房方向涌出的暗红色能量，像血雾一样弥漫，其中夹杂着无数扭曲的人脸，它们在无声地尖叫。
“不要看太久，”老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灵视会消耗你的生命力，而且看得太多会让你被它们注意到。”
裴清茶强迫自己收回视线，但已经晚了。
她感觉到那些扭曲人脸中有几个转向了她，空洞的眼睛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一种冰冷的触感爬上她的脊背，像是无形的手骨在轻抚。
她原以为自己足够冷静，直到来到了这里。
“它们注意到我了，”她低声说，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一丝颤抖。
谢临赋立即站到她身前，挡住了厨房方向。“深呼吸，想象自己在关闭一扇门。这是精神层面的接触，你可以切断它。”
裴清茶照做，努力集中精神，想象一扇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关闭，将那些冰冷的感觉隔绝在外。几秒钟后，触感消失了，但那股寒意依然残留。
“谢谢，”她对谢临赋说。
“不必，”他简短回答，但裴清茶注意到他握刀的手指微微发白。
十一点四十五分。侍者推着餐车从厨房走出。车上不再是盖着盖子的餐盘，而是一个巨大的银质汤锅，盖子边缘溢出白色的蒸汽，带着浓郁的番茄和牛肉香气。
“今日午餐：番茄炖牛肉配土豆泥，”女侍者用愉悦的声音宣布，“请各位乘客就座准备用餐。”
乘客们僵硬地移动，大多数人脸色惨白，脚步虚浮。裴清茶一行人照常坐到一起，只有那个老人选择了单独一桌。
当汤锅推到他们桌边时，裴清茶强迫自己看向锅中的食物。番茄炖牛肉看起来色泽诱人，完全正常，甚至称得上美味。
但她眼中的淡金色光晕还没有完全消退。她看到每块牛肉表面都浮动着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人脸，一张张嘴巴无声开合。土豆泥中混杂着微小的黑色颗粒，她不想去猜那些是什么。
已经足够恶心了。
“不能吃，”她脱口而出，话是说给谢临赋的，但餐厅很安静，大家都听到了。
旁边的乘客都看向她。林薇压低声音：“但你看到了早餐时的后果...”
“有别的办法，”裴清茶快速思考，“规则说必须‘食用一份餐车提供的食物’，但没说必须是‘当顿提供的食物’。”
谢临赋立即理解：“你是说，我们可以用早餐时剩下的食物？”
“早餐时我们吃完了，”陈文静摇头，“而且侍者收走了所有餐盘。”
“不，”裴清茶说，“我早餐时偷偷藏了一点吐司边。”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小包用纸巾包裹的烤吐司边，当时她故意留在盘子边缘，本来只是出于谨慎藏了一点，没想到现在可能成为救命稻草。
“聪明，”林薇眼中闪过赞赏，“但不确定这是否符合规则。‘餐车提供的食物’可能特指当顿。”
“只能冒险试试了，”裴清茶说，“我宁可冒这个险，也不吃那个...”她没说完，但众人都明白。
当然如果冒险失败她还是会吃，毕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十二点整。侍者开始分餐。裴清茶拒绝了面前的炖牛肉，拿出那包吐司边。“我已经有了餐车提供的食物。”
女侍者停下动作，歪头看着她，脸上第一次露出困惑的表情。“这是早餐的食物。午餐必须食用午餐食物。”
“规则只说‘每晚必须至少食用一份餐车提供的食物’，没有指定是哪一餐，”裴清茶据理力争，“早餐是餐车提供的，午餐也是餐车提供的，我选择了早餐的食物，依然遵守了规则。”
侍者的眼睛变成纯黑色，没有眼白，盯着裴清茶看了几秒。整个餐车陷入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裁决。
然后，侍者的眼睛恢复正常，脸上重新挂上职业微笑。“合理。但请注意，储存食物可能影响新鲜度，我们不建议这种做法。”
她推着餐车继续向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裴清茶松了口气，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其他乘客看到了这一幕，有几个也试图效仿。
但其他人大多都没有留存早餐食物。
他们要么吃完了，要么侍者收得太干净。
“我们分一分，”裴清茶将吐司边分成几份，递给谢临赋和林薇。陈文静苦笑摇头，她已经吃完了早餐，没有留存。
老人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小块用锡纸包裹的培根。“我也有准备。”
午餐时间在诡异的沉默中进行。少数几个有留存食物的乘客艰难地咀嚼着已经干硬的早餐。
大多数人则颤抖着吃下炖牛肉，每吃一口都像是吞咽毒药。有几个实在忍不住呕吐起来，立即被侍者拖走。
不过裴清茶注意到他们不是拖向厨房，而是拖向车厢连接处，那里通向第一节车厢的方向。
“呕吐者视为浪费食物，”男侍者平静地宣布，“将返回前一节车厢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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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顶8章，因为太多了没时间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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