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过程痛苦万分，但此刻，看着自己头顶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宋清晏的眼中缓缓涌上了泪水。
那是喜悦的、激动的泪水。多年的遗憾，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填补。
他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耳朵，又晃了晃尾巴，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这是属于我的……
空气中，柠檬味的信息素依旧浓郁，但已经不再尖锐，而是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淡淡的清甜。
宋清晏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兽化带来的剧痛过后，是深入骨髓的虚弱。
宋清晏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抬手指尖都费劲。
意识模糊间，一股清冽似薄荷气息轻轻萦绕过来，像是带着安抚的力量，一点点渗入四肢百骸，抚平了肌肉里残留的刺痛与疲惫。
他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聚焦后，却猛地怔住了。他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床边单膝跪着的人，竟然是顾卿许。
顾卿许的手紧紧攥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不容错辨的急切。
属于Alpha的木天蓼信息素正温和又强势地包裹着他，那是一种极具安抚性的力量，让他紊乱的呼吸都渐渐平稳了些。
“你怎么来了？”宋清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磨出来的。
顾卿许听到他开口，身体明显一颤，抬眼望过来时，宋清晏才发现他的异样。
顾卿许的眉头紧紧蹙着，眼圈也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强忍着极大的情绪，喉结剧烈滚动着，最终只发出几声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清晏惊愕，他看到顾卿许的眼中此刻只有满心的后怕与心疼，连握着他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宋清晏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某个地方忽然就软了下来，刚刚兽化时的痛苦似乎也在这木天蓼味的安抚和眼前人的情绪里，慢慢淡去了。
“不是说不让人来吗？”
顾卿许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沙哑得厉害，像被砂纸磨过
“宋爷爷说你生病，这已经是第五天了，我实在担心硬闯进来的。”
顾卿许不敢想自己闯进来时看到的画面，那才是第三天，宋清晏全身颤抖，强压不住的哭泣声……
他指尖颤抖，轻轻抚过宋清晏额角的冷汗，那里还残留着兽化时的湿意，泪水滴落在宋清晏手背上
“该有多疼啊，晏晏—”
宋清晏看着顾卿许泛红的眼眶，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他费力地抬起手，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顾卿许的脸颊，打趣道“怎么哭了？顾娇娇？”
顾卿许吸了吸鼻子，“好了，我没事……抱抱？”
顾卿许凑过去，将额头轻轻抵在宋清晏的肩窝，像是找到了支撑点。
“以后，别再一个人了，好不好？”
宋清晏看着他微微颤抖的后背，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以及信息素满溢的心疼，鼻尖发酸。
他点头同意，头顶的白色耳朵不自觉地蹭了蹭顾卿许发顶。
他忽然想起什么，有些局促地想把尾巴往被子里藏，却牵扯到尾椎的酸痛，忍不住轻嘶一声。
顾卿许立刻紧张起来，直起身“哪里疼？是不是腺体还在不适？我去找医生！”
“不是的。”宋清晏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
“就是……尾巴有点累。”他小声说完，自己都觉得脸颊发烫。
顾卿许却愣住了，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被子鼓起的一小团上。
那里正随着宋清晏的呼吸轻轻起伏，顶端露出一小截蓬松的白色毛边。
他不自觉喉咙滚动，连带着周身的木天蓼气息都浓得几乎要化开来。
“好看。”他轻声说，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好看死了。”
宋清晏的心猛地一跳，他看着顾卿许眼中毫不做作的欢喜，别开脸，假装去看窗外的阳光，声音却软了下来：“……你身上的信息素，有点浓。”
顾卿许立刻会意，稍微收敛了几分信息素。
“这样呢？”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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