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悠扬的琴声悠悠传出,一曲完毕,张知许扭头看着身后空无一身的练习室,叹了口气。这一别十几年,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老张,京市的舞蹈演员到了。团长喊我们去演播厅。”“知道了。”
张知许和范淮眠来到演播厅。
张知许坐到第二排最边上。“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可以吗?”一股熟悉的茉莉花香就这么猝不及防的闯进他的鼻腔。张知许让开道路“见面会要开始了,同志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安解夏一抬头便撞入一双熟悉的眼睛,好奇怪,她明明在沪市没有认识的人,可为什么她对这双眼睛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同志?”张知许在她眼前摆了摆手,“啊!”安解夏回过神“不好意思同志,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见面会马上要开始了,你这么着急要去干什么啊?”
“我去……卫生间。”
“我不是故意冒犯的。”
“没事没事,同志,我先走了。”
安解夏匆匆跑了出去。张知许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范淮眠贱兮兮的从后面凑上来。
“啧啧啧,老张,你这是一见钟情啊。”
“你有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
“你变态啊,闻人家女同志身上的味道。”
张知许一把推开他“只要有嗅觉的人都能闻到。”接着自己自言自语“茉莉花配薄荷加柠檬,除了她,没有人会这么搭配香包。”
见面会结束,开始分配组合,一个乐器老师配一名舞蹈演员。张知许微微向安以解夏的方向歪了歪身子。小声交流。
“同志,有兴趣合作一下吗。”
“你是什么乐器啊?”
“中阮。”
安解夏愣住了,她和他分别后再没有和中阮老师合作过。他们曾经约定过,他的中阮只为她伴奏,她的舞姿只为他伴舞。
“抱歉,我……”
“安同志,你的香包的味道很特别。不过,你今天好像没加铃兰和百合。”
安解夏的话被打断,刚想说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听到这话,震惊的看着他。自己的香包都是自己配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自己配香包的习惯。
如果说前面喜欢这个味道,是他也有配香包的爱好,那后面知道她喜欢加铃兰和百合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幺幺还没认出我?”
安解夏张了张嘴“知许哥哥?”
张知许挑了挑眉“小没良心的,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安解夏举手“团长,我申请和张知许同志一组。”
在场的乐团成员无一例外都倒吸一口凉气,谁不知道这位沪市军区大院出来的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从来不和舞蹈演员合作,女演员就跟别说了。乐团长,目光带着询问。张知许点头。
舞团成员的惊讶不亚于他们,他们都知道向来好说话的安解夏,唯独在中阮伴奏这件事上寸步不让。群舞还好,独舞时如果只有中阮一种乐器的话,宁可放弃独舞机会都不去与中阮合作。
“我没意见。安同志,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张同志。”
两人一同来到练习室,一人坐在一旁的板凳上试弦,一人在教室中间蹦蹦跳跳的活动身体。
“幺儿,这次表演想跳什么?”
“《十面埋伏》怎么样。”
“就这么相信你知许哥哥。”张知许轻笑一声“不怕我弹不好,拖你后腿?”
“那咋了,要丢人也是一起丢。再说了,我安解夏什么时候怕过丢人。”
“这么自信,来之前都想好了吧。”
“没,其他人,我可不敢冒险。认出来你了,就想挑战一下。”
两人在练习室里认真排练,外面的人都要急死了。
京市文工团:
“你们说,为啥解夏这次自己主动就和中阮合作了?”
“是啊,那之前就因为这事儿,跟团长吵过好几次,最严重那次,要不是奕橙拦着,解夏都要动手了。”
沪市文工团:
“安同志这么……勇敢吗?没看出来啊。”
“别说安同志了。知许不也是吗。就因为不给舞蹈团伴奏,都被威胁卸职了。”
京市文工团:
“那后来呢?”
沪市文工团:
“要不说知许同志是条汉子呢,直接二话不说,当场写的辞职信。”
“但毕竟知许也是台柱子,能力强。团长还是没放他走。”
“范同志,你不是和张同志关系好吗。你知不知道点内情啊?”
京市这边看向了郑奕橙。
“郑同志,安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范淮眠和郑奕橙就这样被围在了中间。
范淮眠问道“安同志家以前不是京市的吧?”
郑奕橙道“确实,解夏是十岁那年从搬来的。”
“安同志家以前是玉城的吧。而且安同志喜欢画画,还唱歌有些……五音不全?”范淮眠不太确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郑奕橙警惕的看向范淮眠。
范淮眠一拍手。
“这不就对上了!”
一句话说完也不接着讲,众人急的不行“你快说呀!”
范淮眠神秘一笑。
“老张,有一个小青梅,也是老张的白月光。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老张的父亲,也就是张营长工作调动,在老张八岁那年,举家搬迁到了沪市。而且,老张也是从玉城来的。”
“那你怎么就能确定,张同志的青梅竹马就是我们家解夏。”郑奕橙依旧不放心。
“郑同志,现在他们二人已经打破原则,主动合作了,这不就能说明一切了吗。”
郑奕橙捋了捋范淮眠说的话,觉得确实有点道理。
排练室内:
一曲完毕后,安解夏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上。张知许走过来把她拉了起来,在地上铺了一张报纸。
“地上凉,回头肚子疼又要哭了。”
“我早就不哭了。”
安解夏笑嘻嘻的看向张知许。
“张知许。”
“嗯?”
“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
张知许没有一丝犹豫。安解夏的笑容逐渐凝固。默默的往旁边挪动,和张知许拉开距离
“哦。有机会一起吃个饭,认识一下呗。”
张知许叹了口气。
“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啊。”
“怎么说?”
“她喜欢画画,所以在我可以自己挣钱,有稳定收入后,每年她过生日的时候我都会给她寄一副颜料。每个月都会给她写信。可是她从来没给我回过信。”
安解夏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中酸涩。但还是安慰他道。
“没准是她又不喜欢画画了呢?信的话可能……她……”
安解夏编不下去了。
“那你现在喜欢什么?”
“啊?”安解夏没反应过来。
“你不喜欢画画了,那喜欢什么?”
“你是说……你喜欢的人,是我?”
“解夏,你不喜欢我吗?还是……我的喜欢对你造成了困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以后。”
“等一下。”安解夏打断了他的话。
“张知许,我是喜欢你的。可是你给我寄的颜料和写的信,我从来没有收到过。你……是不是把东西寄到玉城了。”
“对啊。”
安解夏哑然失笑。
“我搬家了,在你们搬走的两年后,我们家搬到京市了。”
“所以说,解夏,你也喜欢我对吗?我的喜欢没有对你造成困扰。”
安解夏重新挪动,抱住了张知许。
“对,我喜欢你。不是故意不回你信的。”
张知许回抱住安解夏。
“解夏,给我个名分,明天跟我回家见爸妈吧。不然,在外面,我都不敢和你牵手。”
“好,这次演出结束,陪我回京市,过个生日吧。”
演出非常顺利,在一起排练的一个月时间里,众人都知道了两人之间“爱恨情仇”。无一不感叹两人的美好爱情。
一年后,京市军区大院
(是的,没错,张.恋爱脑.知许,申请工作调动,来到了京市)
郑奕橙不止一次的感叹“你们俩要是最后结局不好,我这辈子都不会相信爱情了。”
安解夏打趣道“诶呦,陆同志心要碎了哦。”
“安解夏!”
“你和陆卓然都已经见过双方父母了,婚期也定下来了,怎么,还想重返校园,重新体验一下你俩的早恋波折。”
“安解夏!你信不信我制裁你!”
安解夏端起饭盒就往家里跑。郑奕橙在后面端着饭盒追。众人对这一幕习以为常。还会对二人调侃两句。
“慢点跑啊,一会儿摔着了,张同志和陆同志又要心疼了。”
正说着,张知许和陆卓然一起迎面走来,各自拉着自家媳妇儿,接过饭盒。
张知许擦了擦安解夏额头上的汗珠“今天训练累不累。”
“不累。张知许,下周我们都休假,我们一起回沪市吧。”
“行。”
陆卓然递给郑奕橙一瓶汽水,两人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
“给我们带点阿姨做的腊肉呗!”
“不带。”安解夏傲娇的拒绝。
“为啥。”郑奕橙
“是谁啊,刚刚还要制裁我呢。我记仇。哼😗”
“安同志,你要是这么玩儿的话。你们的假,我可就不批了啊。”
是的,陆卓然是团长,他们文工团的休假申请都是他批的。
“陆卓然,你公报私仇!”张知许坚决和媳妇儿站在统一战线。
“诶呀,求求你们了,带点吧。”
“求求你们了。”
夫唱妇随,一唱一和。
“好吧好吧,谁让我心地善良呢。”
“就知道我家解夏最好了!”
“哼!你知道就好 ”
四个人就这样吵吵闹闹的走完一生,夕阳西下。那个属于我们的时代就此落幕。
我们相遇于暖春,离别于盛夏,重逢于深秋 ,携手于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