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沈云璃,生性善妒,德行有亏,且久居后位无所出,不足以母仪天下,即日起,废为庶人,迁入冷宫,钦此!”
尖锐的太监嗓音在坤宁宫回荡,那声音仿佛一把利刃,将这曾经的后宫正主最后的尊严狠狠划破。
沈云璃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周遭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她麻木地听着这道宣判,心中没有想象中的悲痛欲绝,只有无尽的疲惫。
“皇后娘娘,不,现在该叫您沈庶人了,您可听清楚了?还不赶紧谢主隆恩!”大太监刘福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阴阳怪气地催促着。
沈云璃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了刘福一眼,看得刘福心里莫名一慌,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沈云璃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她慢慢地磕了个头,声音平淡:“谢主隆恩。”
随后,她站起身,扬声道:“绿萝、红枫,把我的东西清点出来,全部打包带走。”
刘福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尖着嗓子道:“沈庶人,您这是何意?被打入冷宫的人,除了随身衣物,可不许携带任何财物,这是规矩!”
沈云璃黛眉一挑,直视刘福的眼睛,毫不畏惧:“公公,我虽被废,但还未离开这坤宁宫。在我踏出这宫门之前,这宫中的一切还是我说了算。况且,我只是收拾我自己的私人物品,又不是要搬空国库,公公何必如此紧张?莫不是公公觉得陛下的圣旨还不够清楚,想替陛下做决定?”
刘福被她这番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又气又恼,却又不敢真的和她硬刚。毕竟沈云璃当了这么多年皇后,即便如今失势,可余威仍在,而且谁知道她会不会还有翻身的机会呢?想到这里,刘福只能冷哼一声:“哼,沈庶人,您可别太过分,等您到了冷宫,就知道什么叫规矩了!”
沈云璃没有理会他,转头对两个贴身丫鬟吩咐道:“动作快点,只挑我娘家送来的和我亲手做的,其他的,统统留下。”
绿萝和红枫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赶紧动手收拾起来。她们心里清楚,自家娘娘这一去冷宫,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可她们又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娘娘感到不平。
很快,两个丫鬟就将沈云璃的私人物品收拾好了,不过是些衣物、首饰和几本书籍,看着并不起眼,却都是沈云璃珍视之物。沈云璃看着这些东西,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荣华富贵仿佛一场梦,如今只剩下这些能陪她去那冰冷孤寂的冷宫了。
沈云璃带着绿萝和红枫,在刘福和一众侍卫的押送下,朝着冷宫走去。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侧目,有的面露同情,有的则幸灾乐祸,可沈云璃都不在乎了。她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后宫,心中一片死寂。
终于,她们来到了冷宫。冷宫位于后宫的最偏僻角落,周围荒草丛生,破旧的宫门半掩着,透出一股阴森之气。刘福一脚踢开宫门,得意地说:“沈庶人,您以后就好好在这儿待着吧!”
沈云璃走进冷宫,里面的景象比她想象中还要破败。房屋的墙壁剥落,屋顶还有几处破洞,阳光透过破洞洒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形成一道道光柱。屋内只有一张破旧的床榻和一张缺了角的桌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绿萝和红枫忍不住哭了起来:“娘娘,这可怎么住啊?”
沈云璃深吸一口气,安慰道:“别哭了,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她放下手中的包裹,开始动手整理起来。
刘福看着她们的样子,心中暗爽,他嘲讽道:“沈庶人,您就别白费力气了,在这冷宫,您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还是乖乖认命吧!”说完,他带着侍卫们扬长而去,只留下她们主仆三人在冷宫里。
等他们走后,沈云璃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长舒一口气:“终于清静了。”
绿萝和红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自家娘娘怎么一点都不难过,反而好像还很轻松的样子。
沈云璃看出了她们的疑惑,笑着说:“你们别担心,我没事。这后宫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每天勾心斗角,提心吊胆,现在被废了,倒也落得个清闲自在。”
红枫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娘娘,这冷宫的日子不好过,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啊?”
沈云璃摸了摸红枫的头:“别怕,天无绝人之路。我既然能在这后宫活这么多年,就一定能在这冷宫活下去。从今天起,我们就摆烂躺平,怎么开心怎么来,管他什么规矩,什么尊卑,都与我们无关了。”
绿萝和红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自家娘娘坚定的眼神,她们也渐渐有了信心。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哟,这不是沈皇后吗?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