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阳光明媚。原炀在客厅里晃悠,对着沙发上看杂志的顾青裴嘟囔:“彭放那小子最近人间蒸发了?叫他几次都不出来。”
顾青裴头也不抬:“可能忙,或者金屋藏娇了。”
“藏娇?”原炀眼睛一亮,“就他?我得去看看!”他想起昨天客户送的几瓶好酒,正好当借口去突击检查。不等顾青裴再说什么,他已风风火火地冲出门。
原炀开车直奔彭放的高级公寓,指纹解锁开门,嘴里嚷嚷着:“彭大放!爹地来送温暖了!”客厅有点乱,他嫌弃地踢开脚边的杂物,径直走向卧室。
刚走到门口,卧室门开了。原炀愣住了——门口站着的是他弟弟原竞,穿着明显大一号的深蓝色丝质睡衣,头发微乱,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哥?你怎么来了?”原竞惊讶地问。
原炀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小竞?你怎么在这?打游戏通宵了?”他试图找个合理的解释。
这时,彭放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原竞身后晃出来,声音含糊:“宝贝儿……谁啊……吵死了……”他很自然地把下巴搁在原竞肩上蹭了蹭,穿着同款浅灰色睡衣,领口歪斜。
原炀:“???”宝贝儿?!
彭放睁开眼,看到脸色铁青的原炀,瞬间吓醒,脸色惨白:“原原原炀?!你怎么来了?!”他手忙脚乱地想整理衣服,这一动,脖颈侧面一个新鲜艳丽的吻痕暴露无遗!
原炀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印记上,然后猛地转向原竞。原竞耳根通红,下意识拉领口,但原炀已经看到他喉结下同样的红痕!
睡衣、清晨、同卧室、吻痕、宝贝儿……原炀脑子“嗡”地一声,弦断了。他脸色铁青,声音危险:“原竞!你他妈的给老子解释清楚!”
彭放吓得腿软:“误、误会!天大的误会!”
原竞深吸一口气,将彭放稍稍挡在身后:“哥……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原炀声音拔高八度,“你和他?!彭放!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想当我弟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彭放缩着脖子:“是爱情……爱情不讲道理啊兄弟……”
“谁跟你兄弟!”原炀怒吼,又盯住原竞,“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看上他啥了?游戏菜?喝酒断片?脑子不好使?”
原竞皱眉维护:“哥,别这么说他。他很好。”
“好个屁!”原炀暴走,“你们打算怎么办?等着爸把你们腿打断顺便清理我吗?”
“我会负责,后果我来承担。”原竞挺直背脊。
“你承担个锤子!拿年终奖承担吗?!”原炀怼回去。看着弟弟倔强的脸和彭放怂包的样子,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摔门而去:“你们俩给老子等着!”
原炀一路飙车回家,“哐当”推开门。顾青裴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彭放藏的‘娇’太吓人?”
原炀瘫在沙发上抱头哀嚎:“……可怕一万倍!我看到小竞在他家!穿着对方睡衣!脖子全是草莓!他们在一起了!原竞还说是他追的彭放!这世界太疯狂了!”
顾青裴听完,表情从惊讶变成一种古怪的了然,甚至轻轻“啧”了一声。
原炀眯起眼:“你不惊讶?你早知道?”
“那倒没有,”顾青裴淡定喝茶,“只是以前就觉得原竞看彭放眼神不单纯。彭放吃温柔强势那套,原竞表面乖心里有主意,他俩凑一块,不意外。”
原炀目瞪口呆:“你是算命的吗?!怎么不早告诉我?!”
“告诉你干嘛?让你提前拿棒球棍堵门吗?”顾青裴瞥他,“感情的事,外人说不准。”
原炀绝望哀嚎:“完了……爸知道了非得表演当场爆炸不可!一个儿子‘误入歧途’就算了,两个都……他肯定觉得是我带的坏头!是家风问题!是祖坟被人刨了!”
怕什么来什么。没过两天,原炀接到母亲电话,带着哭腔:“原炀!快回来!你爸快不行了!”
原炀和顾青裴立刻冲回老宅。想象中的凄风苦雨没有,原父正像怒目金刚矗在客厅,脸色通红,攥着个鸡毛掸子。原母嘤嘤啜泣。原竞低头站着,背脊挺直。
“你还有脸叫我爸?!”原父鸡毛掸子指向原炀,声音颤抖带哭腔,“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自己搞幺蛾子!把你弟弟也拖下水!老原家造了什么孽?风水问题?祖坟朝向错了?怎么两个儿子都喜欢带把儿的啊!!”
原母哭声拔高:“呜呜……老原啊……别说了……心痛啊……”
原炀:“……”虽然严肃,但他有点想笑。
顾青裴默默别开脸,肩膀微抖。
原父气到语无伦次,进入荒谬崩溃状态:“一个你!找个顾青裴!算了!青裴能力强赚钱俊带出去有面子!我安慰自己这叫优化基因!”他猛地指向原竞,痛心疾首,“可你呢?!找个彭放?!那个就会傻乐呵花钱如流水做事不着调的彭放?!你嫌我命长?!你哪怕找个像青裴这样的呢?!你这眼光随了谁啊?!老原家没这基因!!”
突然被表扬的顾青裴:“……”轻咳掩饰尴尬。
原炀一脸黑线:这还带比较的?
原竞小声反驳:“……彭放有优点的……”
“优点?!有个屁!”原父暴走无差别攻击,“除了打游戏组局傻笑花钱!还会什么?!特别会气人算优点吗?!你俩!一个找精英!一个找憨憨!商量好的?搞组合销售?买一送一?!气死我了!”他气得转圈,鸡毛掸子乱挥,“以后怎么见人?怎么跟老彭打招呼?说‘亲家你好’?手拉手跳广场舞?辈分全乱套了!乱套了!!”他越说越离谱。
原母一边哭一边安抚:“老原啊冷静……血压……说不定彭放大智若愚呢……”
“他若愚个鬼!纯愚!”原父吼完,突然捂住胸口往后倒,“哎哟……不行了……心肌梗塞了……要死了……”
原母扑上去:“老原!药!快拿药!”
原竞脸色一变想扶。
原父偷睁一只眼,继续哼哼:“哎呦……待不下去了……两个讨债鬼……给个痛快吧……”
原炀和顾青裴交换眼神——开始演了。
顾青裴上前,语气冷静:“原董,身体要紧。事已至此,生气没用。原竞成年了,有自己的判断。强行拆散恐适得其反,闹大更不好收场。”他话锋一转,给台阶下,“彭放家世清白,心地不坏。重要的是原竞喜欢。年轻人感情,外人越反对越来劲。不如静观其变?若彭放自己退缩,省您的事;若他能坚持,证明认真,知根知底总比外面找不知来历的强,您说呢?”
原父哼哼声小了,眯眼偷看,显然听进去一些。面子和实践性最重要!
原母赶紧顺杆爬:“是啊是啊!先观察!说不定过两天小竞自己腻了呢?”(原竞:……妈,我不会。)
原父又哼哼两声,算是默认,但嘴上不饶人,指原竞:“你!滚回去!看着就来气!我想出办法前,不许见彭放!听见没!”
原竞想说什么,被顾青裴眼神制止。他低声道:“爸,妈,对不起。我先走了。”知道是缓兵之计,至少腿没断。
原竞走后,原父不装心梗了,坐起来唉声叹气,开始跟顾青裴絮叨分析“敌我形势”,如何“体面”处理不丢两家脸,像策划商业谈判。
原炀目瞪口呆:这就讨论后续了?狂风暴雨变和风细雨?
几天后,彭放顶不住压力,提着一堆贵重礼品哭丧脸跑到原炀家求救:“原炀!顾哥!救命!我爸好像听到风声了!问我是不是惹原叔叔生气了!快吓尿了!怎么办?!”
原炀没好气瞪他:“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顾青裴淡定倒水:“别慌。你父亲那边,原董会去沟通。”
果然,原父大概被说服(洗脑)了,或自己琢磨过味,觉得不能被动,竟主动给彭父打电话。
据小道消息(原母透露),原父开场白大概:“老彭啊,有个事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得沟通下,为孩子们好,也为两家脸面……就是你家那傻……咳,放放,和我家小儿子原竞……他俩看对眼了……对对,就那种……我知道突然……我也崩溃……但事已至此……得商量怎么降低影响……你看是先统一口径,还是你先打儿子一顿再说?”
据说彭父沉默一分钟,然后爆发洪亮大笑(?!),两人居然电话里讨论起“应急预案”和“未来可能性”……
此后,原父态度变得微妙。一边看彭放不顺眼常挑刺,一边又忍不住观察想找出他除了“傻”和“有钱”外的优点。甚至私下问顾青裴:“青裴啊,你说彭放那小子……以后能管好他家公司吗?别饿着我小儿子……”
顾青裴忍笑答:“原董,彭放只是性格活泼,人不傻,关键时刻靠得住。”(内心:大概吧。)
原竞和彭放虽未得正式“册封”,但至少不用偷偷摸摸,偶尔能在原家吃饭(气氛诡异:原父板脸,原母小心,原炀嫌弃,唯顾青裴淡定)。
一场原本鸡飞狗跳的风暴,就在原父搞笑式崩溃、顾青裴冷静周旋、原竞倔强坚持下,意外平息。
原炀有时看着饭桌上偷偷给原竞夹菜的彭放,还是觉得胃疼,跟顾青裴吐槽:“妈的,像做梦一样。”
顾青裴淡淡一笑,拍拍他手:“习惯就好。说不定……挺配的。”
原炀:“……”他一点也不想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