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裴喜君身着一袭暗红喜服从裴府出来,卢凌风打扮成轿夫的模样暗中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
迎亲队伍经过鬼市,中间出了些岔子,等裴喜君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铁环困住四肢,不管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头顶有一面巨大的铜镜,一睁眼就能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正躺在一张石床上。
眼前突然出现个戴着鬼面具的长发男,见他手里拿着不知名工具,裴喜君有些急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清楚对方到底要做什么,无尽的惶恐像是要将她吞噬。
苏无名忽然出现,得知身旁人与最近的一起案件息息相关,不免有些怀疑冥婚一事是不是也是故意布局,只为拿她做饵,钓出幕后真凶。
当时的场景尤为混乱,苏无名一直在拖延时间,而裴喜君也在危险来临之际顺利得到解救。
对上卢凌风的视线,眼眶中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往下流,或许她是时候该走出来了,毕竟人不能一直被困在过去不是么。
在昏死过去之前,裴喜君是这么想的。
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有力的臂膀抱着,很温暖,也很安心。
虽然是被吓晕过去的,但却是这几个月来睡得最深最沉最舒服的一次。
等裴喜君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傍晚,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头顶的幔帐,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脑海里不停回放卢凌风出手相救的画面,他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是否有好好上药,又是否顺利勘破诡案。
后面几天裴喜君都异常安定,既不开口说话也不要求什么,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书桌前,一遍一遍翻看自己这几个月来的画作。
“萧郎,我等不到你了,你不会怪我吧。”
将一幅幅画卷起收好放进一旁的檀木箱,随后盖上盖子利落上锁。
她封存的不仅仅是萧伯昭的画像,还有她对萧伯昭多年的感情。
沉溺悲伤并不能改变什么,只会让亲人更为痛苦,让逝者难以安息,人要为自己而活,她糊涂了这么几个月,不能再执迷不悟原地踏步。
打开窗,扑面而来的花香沁人心脾,树上叽叽喳喳的鸟儿成双入对,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地赏花看景了,多少有些难得,哪怕是薛环见了,都以为这是裴喜君的新病症,怎么都不愿相信是她想通了。
再三确认的薛环凑到裴喜君跟前。
“小姐,你确定你已经接受萧将军的死,而不是故意装作正常人的模样叫我放松警惕?”
“我本来就是正常人,又何必伪装,倒是中郎将近来可好,这几个月我疯疯癫癫的,除了父亲和你,也就只有他最关心我,有些事我想当面与他说清楚。”
梦中萧伯昭说将她托付给卢凌风的事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卢凌风怕也不会隔三差五跑到裴府看她,若是假的,那他做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中郎将已经被逐出长安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