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风裹着桂花香掠过校园,高一教学楼前的公告栏被围得水泄不通,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和欢呼声中,她踮起脚尖,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单上急切搜寻。
"林栀!"清脆的呼喊突然从身后传来。苏酥扎着崭新的蝴蝶结发带,粉色裙摆随着奔跑扬起,"快看!我们在同一个班!"她举着通知单的手微微发颤,上面"高一一班"的字样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林栀感觉心脏猛地漏跳一拍,目光顺着苏酥手指的方向移动。自己的名字下方,"林川",再往下两行,赫然印着"沈言之",三个字刚劲有力。温热的风拂过耳畔,恍惚间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么巧?"熟悉的嗓音从斜后方传来。林川抱着一摞课本,白衬衫领口被风吹得微微翻起,他垂眸看着两张紧紧贴在一起的通知单,唇角不自觉上扬,"看来某些人不用哭鼻子了。"
"谁要哭了!"苏酥作势要捶他,却被远处的一声口哨打断。沈言之倚在梧桐树干上,黑色卫衣兜帽半遮着脸,单肩背包松垮地挂在臂弯,"磨磨蹭蹭的,要上课了。"他转身时,藏在帽檐下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
高一一班在走廊尽头的转角处。推开门的瞬间,阳光从三扇并排的窗户倾泻而入,在课桌上投下整齐的光影。林栀刚找到靠窗第4排的空位坐下,苏酥就旋风般霸占了林栀前排,还不忘转身冲她比耶。沈言之将课本轻轻放在林栀旁边,而林川则大喇喇地把书包甩在苏酥旁边,故意撞得课桌发出"哐当"声响,惹来周围同学的侧目。
"同学们安静。"班主任李老师抱着教案走进来,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哄闹的教室,"新班级新气象,这学期我们......"
林栀的注意力却被窗外突然掠过的麻雀吸引。当她收回视线时,发现沈言之正在整理课本,修长的手指将她不小心碰倒的铅笔轻轻扶正;前排的苏酥偷偷塞来一张折成爱心形状的纸条,上面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手拉着手;就连林川也破天荒地坐直了身子,虽然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在李老师提问时第一个举手回答。
午休时分,苏酥变魔术般从书包掏出四个饭团:"庆祝我们分到一个班!便利店阿姨说今天买三送一哦!"她把海苔饭团递给林栀,肉松的塞给沈言之,却在递到林川面前时故意抬高手臂。
"幼稚。"林川嘴上嫌弃,却还是伸手去够,冷不丁被苏酥收回手,饭团稳稳落在他的卫衣帽子里。四人顿时笑作一团,惊飞了窗外梧桐树上栖息的麻雀。
午后的阳光变得慵懒起来。林栀趴在课桌上打盹,朦胧间感觉有人轻轻为她拉上了半扇窗帘。睁开眼时,沈言之已经回到座位做题,阳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苏酥正在奋笔疾书,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林川则将课本竖起来挡着脸,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偷偷看漫画。
放学铃声响起时,夕阳将教室染成暖橘色。四人并肩走在回家路上,苏酥叽叽喳喳地说着新教室窗外的那棵石榴树,说等结果了一定要摘下来分着吃;林川吐槽她异想天开,却又默默掏出手机查找石榴的成熟时间;沈言之和林栀走在最后,偶尔交换几句关于新功课的讨论,更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前面两人拌嘴。
路过街角的奶茶店时,苏酥突然停住脚步:"今天必须庆祝!我请客!"她不由分说地把三人推进店里,点了四杯不同口味的奶茶。玻璃杯相碰的清脆声响中,林栀望着朋友们灿烂的笑脸,忽然觉得,所谓幸运,大概就是在成长的路口,依然能与最珍贵的人并肩前行。
暮色渐浓,晚风卷起奶茶店的风铃叮咚作响。四个身影逐渐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