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插曲

"叮铃铃——"早读铃声已经落下，教室里书声琅琅，唯独田曦薇的座位还空着。

突然，后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田曦薇猫着腰溜进来，校服外套胡乱搭在臂弯里，左手提着塑料袋装着的早餐，嘴里还叼着半个包子。她的脸颊因为奔跑泛着红晕，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脑门上。

"呼——"她长舒一口气，轻手轻脚地挪到座位上。正在打瞌睡的张艺凡被动静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哟，小田同学居然比我还晚？"

田曦薇一边把包子咽下去，一边压低声音："别提了，闹钟没响睡过头了。"她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瞪得圆圆的，"对了，刚才遇到个戴眼镜的女老师，声音特别尖，让我别跑，我赶紧溜了。"

张艺凡顿时清醒了，倒吸一口凉气："你不会遇到'灭绝师太’了吧？她可是年级主任！"外号'雷达'。"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上周五班有人迟到，被她训得在走廊上哭。"她凑近田曦薇，神秘兮兮地说，"开学那会儿她出差了，所以你俩才没碰上。能从她眼皮底下溜走，你可真行。"

李一桐转过头来，看见田曦薇正一边狼吞虎咽地吃包子，一边手忙脚乱地翻课本。突然，田曦薇捶了捶胸口，脸憋得通红。李一桐连忙递过水杯，田曦薇接过来猛灌几口，喉结上下滚动。

"谢了。"她抹了抹嘴角的水渍。

李一桐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提议："要不以后我们一起上学？省得你天天迟到。"

田曦薇嘴里塞满食物，只能含糊地点点头，鼓起的腮帮子像只仓鼠。

......

早读结束的铃声一响，田曦薇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在课桌上。她把胳膊蜷在胸前，手掌搭在后脑勺上，校服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腕。作为跳级生，她靠着出色的理科成绩和竞赛奖项才进入这个班级，但对政史地这类文科课程总是提不起劲。

"咚咚。"李一桐轻轻敲了敲她的课桌，"交语文作业了。"

田曦薇不耐烦地皱了皱鼻子，声音闷在臂弯里："没写。"

李一桐不恼反笑，俯身凑近她耳边："那我们小天才只好在语文课上'负荆请罪'了。"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田曦薇一个激灵抬起头，睡意消散了大半。

"你怎么还是语文课代表？"她揉着眼睛嘟囔。

"能者多劳。"李一桐直起身，马尾辫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田曦薇本想临时补作业，但听张艺凡念叨完今天的作业量后，又抵挡不住困意趴了回去。李一桐收完作业准备离开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熟睡的田曦薇。少女的后背随着呼吸轻轻起伏，阳光透过窗户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李雪琴突然拍了下她的肩膀。

李一桐收回目光："没什么。"

"田曦薇没交作业，要记名字吗？"

"记上吧，让她长个记性。"李一桐顿了顿，又补充道，"她是新来的跳级生，可能还没适应。"

办公室里，语文老师听完解释后点了点头。回教室的路上，李雪琴促狭地撞了下李一桐的肩膀："桐姐对田曦薇可真是'特殊照顾'啊。"

李一桐笑而不语，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是啊，为什么偏偏对田曦薇格外关注呢？

教室里，阳光依旧温柔地笼罩着熟睡的少女。李一桐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翻开书本，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她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蜷缩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温柔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