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镜宫计划”的真相被揭示已过去三个月,人类社会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转变。超感知者们逐渐适应并掌控了自己的能力,而普通人与他们之间的隔阂也在“桥梁学院”的努力下慢慢消融。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一个雨夜,清茉在基金会的档案室整理母亲的手稿时,无意间触发了某个隐藏机关。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后面尘封的密室。密室中央,一台老式计算机屏幕正闪烁着微光。
“北野,来档案室一趟。”清茉通过内部通讯呼叫。
当北野赶到时,清茉已经启动了计算机。屏幕上,一个极其简约的界面显示着一行字:“等待身份验证。”
清茉将母亲的手链放在扫描仪上,系统立即通过验证,开始加载数据。
“这是...母亲的私人日志?”清茉惊讶地看着屏幕上滚动的文字。
日志记录了婉儿对“意识三分”实验的详细过程。原来,她并非自愿分割意识,而是在一次实验事故中被迫分裂。三个意识碎片各自带走了她人格的不同部分:理性、感性与直觉。
“事故发生后,我再也无法完整地思考。”日志中写道,“理性碎片过于冷酷,感性碎片太过优柔,直觉碎片则...难以预测。我必须找到重新融合的方法,否则将永远失去自我。”
北野皱眉:“所以我们之前见到的数字婉儿,只是她的理性部分?”
清茉继续翻阅日志,发现了一个更加惊人的事实:婉儿在事故前就已经发现了守望者的真实目的。他们并非要帮助人类进化,而是在寻找适合“寄生”的宿主。
“基因种子不是进化钥匙,而是意识容器。”日志中的字迹变得潦草,“守望者是纯意识体,他们的维度正在崩塌,需要寻找新的物理载体。人类,不过是他们的候选目标之一。”
就在这时,计算机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屏幕上的日志开始被迅速删除。清茉试图阻止,却无济于事。
“是直觉碎片,”清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脸色苍白,“我能感觉到她的愤怒。她不想让我们知道真相。”
清兰解释,自从三个婉儿意识碎片融合后,她就能偶尔感知到她们的残留波动。直觉碎片最为活跃,一直在试图阻止某些信息的泄露。
“为什么?”清茉不解。
“因为她害怕。”清兰走到计算机前,将手放在屏幕上,闭上眼睛,“直觉碎片知道得最多,也因此最为恐惧。她看到了...人类的终局。”
通过清兰的感应,他们看到了直觉碎片预见的未来:被守望者寄生的人类失去了自由意志,成为行尸走肉般的容器。地球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意识农场,为即将到来的更多守望者提供宿主。
“这太可怕了。”北野握紧拳头,“我们必须阻止这一切。”
清茉却显得异常冷静:“母亲在日志中提到,她留下了一个反制措施。”
他们在密室的暗格中找到了婉儿留下的最后礼物:一个名为“意识防火墙”的程序。这个程序可以修改基因种子的结构,使其无法被守望者利用。
“但是启动这个程序需要巨大的能量,”老K在检查后表示,“可能需要...牺牲一个强大的意识体。”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清兰。作为基因编辑的产物,她的意识强度远超常人。
“我愿意。”清兰毫不犹豫,“这是我存在的意义。”
清茉紧紧抱住妹妹:“不,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时,基金会再次遭到袭击。这次的不是人类,而是被守望者控制的超感知者。他们的眼睛闪烁着非人的光芒,行动整齐划一,如同被操纵的木偶。
“他们已经开始了!”北野指挥安保人员抵抗,“清茉,必须立刻做决定!”
清兰微笑着看了清茉最后一眼,然后走向控制台:“告诉母亲,我终于理解了她的选择。”
随着清兰启动程序,耀眼的光芒从她体内爆发出来。光芒所到之处,被控制的超感知者纷纷恢复正常,而远在太空的守望者发出了愤怒的嘶吼。
程序运行完毕后,清兰虚弱地倒下。清茉冲上前抱住她,发现她的意识正在迅速消散。
“别难过,姐姐。”清兰微弱地笑着,“我终于...自由了。”
清兰的身体在清茉怀中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失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全球范围内的超感知者都报告感觉到一种“解脱”,仿佛某种束缚被解开了。基因种子被永久性地修改,守望者再也无法利用人类作为容器。
在后续的清理工作中,他们在密室发现了一段婉儿的隐藏录音:
“亲爱的女儿,如果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最坏的预感应验了。清兰是我特意创造的,她的基因中藏有反制程序的启动密钥。这是我能为人类做的最后贡献。请原谅母亲的所有隐瞒与过错,我永远爱你们。”
清茉将这段录音与母亲的日志一起封存,决定让部分真相永远沉睡。
数月后,在婉儿的墓前,清茉放下一束白色的栀子花。
“母亲,清兰,安息吧。”她轻声道,“人类会找到自己的道路。”
北野站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们也是。”
天空飘起细雨,仿佛是谁温柔的泪水。在遥远的星系,守望者转向了下一个目标。而在小小的地球上,人类继续着他们的故事,带着伤痕,也带着希望。
清茉知道,进化的道路永无止境,但只要人类保持自我的核心,就永远不会迷失。
而她与北野,将继续守护这份珍贵的“人性”,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