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桥沉入暗河的瞬间,青铜罗盘突然裂成三瓣,每瓣指针都指向阿梨爷爷陈风脖子上的银鳞锁链。林深摸到罗盘碎片里的血纹,突然想起父亲日志里的画——1998年血月之夜,画室镜子里爬出的渡鸦正用爪子划开陈风的手腕,而他滴落的血在地面凝成蛇形圆环。苏念的萤火虫撞向锁链,绿光中迸出破碎记忆:年轻的陈风站在碎月渡口,手里攥着的不是玉佩,而是老阿姨画室的门牌钥匙。
“锁链在发烫!”陈风爷爷突然跪倒在地,银鳞锁链像活物般钻进他的袖口,露出的手腕上竟有和老阿姨同款的疤痕。渡鸦群突然分成两列,翅膀拍打在岛屿残骸上,拼出百年前的石刻:渡者们用三块玉佩封印巨型颅骨时,陈风作为“渡鸦饲养者”自愿成为镜中锚点,而他脖颈的锁链,其实是用自己的银鳞血液编织的封印。
老阿姨突然将烛台砸向水面,暗河升起的血月倒影里,便利店的巨型倒影开始旋转,露出底部刻着的蛇形圆环——圆环缺口处正好嵌得下陈风脖子上的锁链。林深翻开父亲日志的新夹层,里面掉出半张烧焦的照片:陈风抱着年幼的阿梨站在画室门口,背后的镜子里,渡鸦正衔着玉佩飞向血月。
“看罗盘碎片!”苏念的萤火虫聚在碎片边缘,映出的光影在陈风锁链上组成完整的渡鸦图腾。当图腾亮起的刹那,陈风突然咳出银鳞,每片鳞片上都刻着失踪者的名字——阿梨的名字旁画着便利店的猫,而父亲陈默的名字下面,用血写着“劈开玉佩的第二人”。老阿姨抓起鳞片颤抖着说:“当年他自愿被锁链困在镜中,是为了不让‘饲养者’的真实身份暴露……”
岛屿残骸突然坍塌,露出深处的青铜祭坛。祭坛中央的石台上刻着渡鸦饲养者的契约:每任饲养者必须用银鳞锁链封印颅骨,直到下一任渡者之心出现。陈风爷爷突然撕开衣领,锁骨处的血月烙印正在发光——那烙印的形状,和父亲探险镐上的蛇形纹路完全吻合。渡鸦群突然俯冲而下,用爪子扯开锁链,露出他背后被鳞片覆盖的伤疤:“我不是饲养者,是当年被颅骨咬掉心脏的渡者……”
“心脏?”林深的玉佩突然飞出,与陈风锁骨的烙印共鸣。祭坛墙面浮现出百年前的壁画:渡者们封印颅骨时,陈风为了保护老阿姨,用自己的心脏交换了蛇形圆环的力量,而他的心脏被颅骨吞进暗河,化作血月的核心。苏念的萤火虫撞向血月倒影,看见父亲陈默正站在暗河船骸上,手里的探险镐插着半颗发光的心脏。
老阿姨突然将银鳞手链按在祭坛上,所有鳞片飞进陈风的锁链:“当年我劈开玉佩,是为了用碎片遮住他心脏的位置,但现在……”血月突然剧烈震动,暗河深处的巨型颅骨睁开眼,眼窝里燃烧的蓝火正是陈风被吞噬的心脏。林深的三块玉佩突然拼成心脏形状,与陈风锁骨的烙印连成光链,瞬间照亮了颅骨嘴里的秘密——那里卡着父亲陈默失踪时戴的探险头盔。
“快用罗盘碎片刺穿烙印!”陈风爷爷将锁链缠在林深腰间,银鳞突然化作光丝钻进玉佩。当罗盘碎片插入血月烙印的刹那,整个镜中世界开始颠倒:林深看见自己的倒影从颅骨眼窝爬出,而父亲头盔里掉出的不是尸骨,而是半张画着便利店后门的地图,地图背面用鲜血写着:当渡者之心与饲养者心脏共鸣,碎月渡口的船会载着真正的阴影归巢。
血月彻底分裂成三瓣,陈风脖子的锁链应声而断。他落地时扔出的青铜罗盘突然重组,指针指向便利店后门的光桥——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艘刻着渡鸦浮雕的船,船头插着的正是父亲那把蛇形探险镐,而船帆上印着的图案,竟是老阿姨画室里那面碎掉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