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把最后一包泡面塞进登山包时，窗外的蝉鸣突然诡异地戛然而止。六月末的阳光依旧刺眼，小区楼下的街道却空得瘆人，三天前就停了的快递柜在热浪里泛着铁锈味。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闺蜜苏棠发来的消息：“夏夏，超市货架都空了，有人抢盐！”配图里，白发老人攥着塑料袋的手在发抖，货架上只剩几包过期挂面。楼道里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林夏屏住呼吸贴在猫眼上。隔壁王婶正拖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往楼下走，袋子边缘渗出暗红液体，在台阶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叮—”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在寂静中格外突兀。林夏抓起放在玄关的登山镐，金属握把沁着冷汗。-电梯门缓缓打开，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踉跄着冲出来，半边脸血肉模糊，牙齿间还挂着肉丝。“砰！”防盗门被撞得剧烈摇晃。林夏后退时撞倒了鞋架，鞋柜深处的密码箱突然弹出。那是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叮嘱说“不到万不得已别打开”。此刻密码箱表面的数字键盘正在闪烁，浮现出暗红的“0713”。密码箱里躺着一张泛黄的报纸，1973年7月13日的《江城日报》头条写着：“生化研究所泄露事故，-全城戒严”。照片里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站在研究所门前，右下角有父亲潦草的字迹：“历史在重演-”。撞击声越来越急，林夏抓起报纸和一把军刀，从后窗翻到消防通道。楼梯间堆满了废弃家具，腐臭的血腥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转角处传来呜咽声，二楼的老太太蜷缩在墙角，脖颈处的伤口不断涌出黑血，浑浊的眼球直勾勾盯着林夏。“对、对不起……”林夏握紧登山镐的手在发抖。老太太突然暴起，指甲擦着她的脸颊划过。金属镐头砸进颅骨的闷响回荡在楼道，温热的血溅在报纸的铅字上，将“生化”二字晕染成诡异的紫黑色。冲出楼道时，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小区里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穿着校服的少年趴在凉亭长椅上，后颈插着半截钢筋。林夏的运动鞋踩过满地玻璃碴，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嘶吼，像无数生锈的齿轮在绞动。手机在背包里震动，是苏棠的视频通话。画面里超市货架倾倒，罐头滚了一地，苏棠躲在收银台后，-额角还沾着血：“夏夏，它们会咬人！我在……”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尖锐的惨叫穿透手机，最后定格在苏棠惊恐的瞳孔。林夏死死咬住嘴唇，尝到铁锈味。父亲的日记本从报纸下掉出来，扉页写着：“如果看到这些，立刻去城西仓库，那里有物资和武器。记住，千万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街道尽头传来引擎轰鸣，黑色越野车碾过尸体，溅起暗红的血雾。车窗降下，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朝她举起枪：“小姑娘，想活命就上车。”
第二章 诡途
枪口抵在太阳穴的触感冰冷刺骨。林夏举起双手，登山包带子从肩膀滑落。男人的军靴踩过她掉在地上的登山镐，靴底沾着新鲜的脑浆。
“城西仓库已经沦陷了。”男人扯下墨镜，眼尾有道狰狞的疤痕，“我叫陆沉，是救援队的。”副驾驶座上的短发女人嗤笑一声，枪管抵着林夏的后腰：“废话真多，周队说过只带物资，不带累赘。”
越野车在堵塞的高架桥上颠簸前行。林夏从后视镜里瞥见后方追来的黑影，密密麻麻的丧尸攀附在护栏上，有些甚至从桥缝里钻出来。陆沉猛踩油门，车尾扫倒一片丧尸，腐臭的血污溅满后挡风玻璃。
“你们要带我去哪？”林夏攥紧藏在袖口的军刀。短发女人冷笑：“去安全区？做梦吧。活人可比物资值钱多了。”车厢突然剧烈晃动，轮胎碾过丧尸尸体发出“噗嗤”的闷响。
车载电台突然传来刺啦的电流声，夹杂着模糊的求救信号：“这里是江城大学……幸存者……实验室……”陆沉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擦着桥墩急转弯。短发女人的枪口擦过林夏脸颊，在车窗上留下焦黑的痕迹。
“你疯了？！”短发女人怒吼。陆沉盯着导航仪上不断闪烁的红点：“江城大学有地下实验室，或许有解药。”他转头看向林夏，目光像淬了毒的刀，“你父亲是当年生化研究所的研究员，应该知道些什么。”
林夏的后背瞬间绷直。三天前整理父亲遗物时，她确实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了张泛黄的图纸，标注着“江城大学地下二层”的位置。但此刻她只是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越野车驶进大学校园时，暮色已经染红了半边天。教学楼的玻璃幕墙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操场上横七竖八躺着丧尸，有些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陆沉将车停在实验楼阴影处，后车厢里突然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
短发女人打开车厢，三个被铁链锁住的人跌了出来。为首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手腕上的手铐还在渗血：“放了我们！我是研究所的……”话没说完就被短发女人踹倒在地。
“教授的命可比你值钱多了。”她用枪管挑起中年男人的下巴，“乖乖带我们找到解药，不然……”话音未落，实验楼里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声，应急灯在暮色中交替闪烁，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
林夏趁机撞开短发女人，军刀抵住她的喉咙。陆沉的枪口几乎同时抵住她的后脑勺：“别冲动，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远处传来丧尸的嘶吼，成群结队的黑影正从宿舍楼涌出来。
“从通风管道走。”林夏指着实验楼侧面锈迹斑斑的铁网，“图纸上……我是说，我猜那里能通到地下实验室。”陆沉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两秒，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狰狞的咬痕：“如果你敢耍花样，我变成丧尸前第一个咬断你的喉咙。”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消毒水混着腐肉的气味。林夏爬在最前面，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上干涸的血迹。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上方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短发女人咒骂一声，枪口朝上开了两枪，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快！”陆沉在后面推了林夏一把。她的膝盖磕在尖锐的管道接口处，鲜血渗进牛仔裤。转角处的通风口透出微弱的蓝光，林夏屏住呼吸撬开铁网，下方是个堆满实验器材的走廊，惨白的灯光下，培养皿里泡着扭曲的人体组织。
“这里不对劲。”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开口，“通风系统应该是封闭的，这些培养皿……”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电子音打断：“检测到活体入侵，启动防御系统。”天花板的喷淋头突然喷出绿色雾气，走廊尽头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声。
第三章 真相
绿色雾气刺鼻呛喉，林夏捂住口鼻拼命往前跑。身后传来丧尸的嘶吼，转头看见通风管道里钻出密密麻麻的黑影，它们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青绿色，指甲长得如同利爪。
“这边！”陆沉拽着她拐进旁边的实验室。厚重的防爆门在身后轰然关闭，将嘶吼声隔绝在外。实验室中央的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一段视频：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摘下口罩，赫然是林夏的父亲。
“如果有人看到这段影像，说明病毒已经失控。”父亲的声音沙哑而疲惫，“1973年的泄露事故是军方的阴谋，他们想用病毒制造超级士兵。我在江城大学地下实验室藏了逆转剂，但……”画面突然剧烈晃动，穿着军装的人踹开实验室大门，枪声和惨叫声混在一起。
“逆转剂在B-7冷藏柜！”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突然冲向墙角的冷藏柜，却被陆沉一把按住。短发女人的枪口对准他的眉心：“说，你怎么知道的？”
中年男人扯下领口的领带，脖颈处露出和陆沉相似的咬痕：“我是当年事故的幸存者，一直在研究解药。”冷藏柜的电子锁突然发出红光，显示需要虹膜验证。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父亲日记本里夹着的照片掉在地上，照片里他站在冷藏柜前，右手比出“V”字手势。
“用我的眼睛。”林夏的声音在发抖。冷藏柜门缓缓升起，里面整齐排列着银色的针剂，标签上写着“逆转剂-0713”。就在这时，防爆门传来剧烈的撞击声，丧尸们用身体疯狂冲撞着金属门板。
陆沉抓起几支针剂塞进背包：“先离开这里！”实验室的警报声突然变成尖锐的长鸣，天花板开始缓缓下降。短发女人咒骂着朝通风口开了一枪，铁网应声而碎：“爬出去！”
通风管道比来时更加狭窄，林夏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身后传来丧尸的嘶吼，它们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她的裤腿。陆沉在前面开枪压制，弹壳掉在管道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爬出通风口的瞬间，林夏被刺眼的探照灯照得睁不开眼。数十辆军用卡车停在实验楼外，车身上印着“生化危机处理小组”的字样。戴着防毒面具的士兵举着枪围上来，为首的军官摘下防毒面具——正是父亲视频里出现的军装男人。
“林教授的女儿？”军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父亲偷走了逆转剂的核心样本，现在该物归原主了。”他的目光扫过陆沉背包里露出的银色针剂，“还有这些半成品，虽然不稳定，但用来制造新一批实验体足够了。”
林夏握紧藏在袖子里的针剂。陆沉突然将她护在身后，枪口对准军官：“放我们走，不然我把这些针剂全毁掉。”短发女人却突然调转枪口指向陆沉：“周队，这小子早被感染了，留着也是浪费资源。”
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无数丧尸从废墟中涌出，其中几个体型格外巨大，皮肤下凸起的血管泛着诡异的蓝光。军官咒骂一声：“启动C级预案！”士兵们开始疯狂扫射，子弹在水泥地上溅起火星。
“往停车场跑！”陆沉拉着林夏冲进硝烟。身后传来短发女人的惨叫，她被变异丧尸按在地上撕咬。停车场里，那辆黑色越野车还在，只是车身布满了抓痕。林夏刚拉开车门，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针剂脱手而出。
“小骗子，早就知道你藏了东西。”陆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手臂勒得她几乎窒息，“逆转剂只有注入感染者体内才有效，而我……”他扯开领口，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泛着恶心的灰绿色，“已经等不及了。”
第四章 抉择
陆沉将针剂狠狠扎进自己脖颈，血管瞬间凸起，青黑色的纹路顺着皮肤蔓延。林夏趁机挣脱束缚，抓起副驾驶座上的手枪。但陆沉的速度比她更快，转瞬之间已经掐住她的喉咙抵在车门上。
“你以为能逃得掉？”他的瞳孔开始浑浊，嘴角溢出黑色液体，“军方要的是能批量生产的解药，而我……”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扫过停车场，在两人身上投下交错的光影。
林夏突然用膝盖顶向陆沉的腹部，趁着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滚到车底。子弹擦着车顶飞过，在铁皮上留下焦黑的弹孔。她摸到背包侧袋里父亲的日记本，夹层中还藏着张纸条，是用显微镜下才能看清的小字：“真正的逆转剂在心脏里。”
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传来，陆沉的牙齿刺破皮肤的瞬间，林夏将最后一支针剂扎进他的后颈。变异的过程在逆转剂的作用下开始倒流，陆沉眼中的疯狂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惊：“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我们要一起活下去。”林夏扯下衬衫布条缠住伤口，“军方不会放过任何可能知道真相的人，而我需要你的枪。”远处传来丧尸群的嘶吼，变异体的咆哮震得地面发颤。
两人躲进附近的便利店，货架倒塌的声响惊动了暗处的丧尸。林夏举起手电筒，光束里密密麻麻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陆沉将子弹上膛：“后门被堵住了，只能从二楼窗户跳出去。”
便利店的阁楼堆满了杂物，林夏在纸箱堆里翻出个老式收音机。当电流声中突然传来清晰的人声时，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这里是民间救援组织‘方舟’，坐标北纬31°，东经114°，幸存者请……”
“是大学城广播站的频率！”林夏想起父亲日记里提到的联络暗号，“他们有真正的安全区！”话音未落，阁楼的天花板轰然坍塌，体型巨大的变异体倒挂下来，腐烂的长舌扫过她的脸颊。
陆沉连续开枪，子弹却像打进棉花里。变异体的手臂突然暴涨，将他死死按在墙上。林夏抓起货架上的杀虫剂，对着变异体的眼睛喷去，同时点燃打火机。蓝色的火焰吞没了变异体的头部，腐臭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快走！”林夏拉着陆沉冲向窗户。下方的街道已经被丧尸挤满，它们仰头嘶吼，指甲在墙壁上抓出刺耳的声响。陆沉从背包里掏出绳索：“抓紧！”两人顺着绳索滑到地面，子弹在身后炸开朵朵烟尘。
跑过三个街区后，他们在废弃的地铁站里找到辆老式摩托车。油箱里还有半箱油，陆沉发动引擎时，仪表盘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十七分。林夏抱紧他的腰，在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远处的高楼在夜色里燃烧，如同末日的灯塔。
“方舟基地在城东码头。”陆沉的声音混着风声传来，“但军方的封锁线就在必经之路上。”他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用匕首划出条红色路线，“只能走这条废弃的铁路隧道，不过里面……”
隧道入口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贴着褪色的警告标志：“危险！辐射污染区”。林夏打开手电筒，光束里漂浮着细密的尘埃，铁轨上散落着人类的骸骨，有些头骨上还嵌着弹孔。
“这些人不是死于丧尸。”陆沉蹲下查看骸骨，“是军方的手笔。”隧道深处传来滴水声，混着若有若无的低吼声。林夏感觉后背发凉，手电筒的光斑扫过墙壁，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着巨大的“逃”字，笔画里还混着未干的血迹。
突然，铁轨传来震动。黑暗中亮起两盏幽绿的车灯，轰鸣声由远及近，是辆改装过的装甲车。车顶架着重机枪，车身上印着“生化危机处理小组”的标志。陆沉拉着林夏躲进旁边的通风井，装甲车的探照灯扫过他们藏身的位置，在墙上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们在找我们。”林夏压低声音。陆沉从背包里摸出枚手雷：“等他们过去，我们炸掉隧道口，这样能争取点时间。”通风井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林夏摸到墙壁上黏糊糊的液体，借着微光看清——那是某种黑色的黏液，还在缓缓蠕动。
装甲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陆沉刚要动手，通风井深处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无数银色的机械蜘蛛从黑暗中涌出来，它们的复眼泛着红光，腿部关节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
“是军方的侦查机器人！”陆沉拉着林夏转身就跑。机械蜘蛛群在身后紧追不舍，它们发射的激光束将墙壁切割出焦黑的痕迹。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冲回隧道入口，陆沉拉响手雷扔进通风井，爆炸声震得隧道顶部的碎石纷纷落下。
但这只是短暂的喘息。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探照灯的光束已经扫过隧道上方的山坡。林夏握紧陆沉的手：“我们必须在天亮前赶到码头。”摩托车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两人冲进茫茫夜色，身后的隧道在爆炸声中坍塌，扬起漫天烟尘。
第五章 方舟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浓稠。摩托车在坑洼的公路上颠簸，油箱报警灯闪烁不停。林夏抱紧陆沉，远处的海平面已经泛起鱼肚白，隐约可见码头的轮廓。
“注意！发现可疑目标！”军用直升机的探照灯突然照过来。陆沉猛打方向盘，摩托车擦着路边的护栏冲进旁边的树林。树枝抽在脸上火辣辣地疼，身后传来子弹穿透树干的闷响。
“往海边跑！”陆沉将摩托车推进灌木丛。两人在泥泞的小路上狂奔，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林夏突然被藤蔓绊倒，膝盖擦破的瞬间，她摸到泥土里有个金属盖板。
“这里！”她掀开盖板，露出通向地下的金属楼梯。陆沉举枪警惕地看着四周：“像是防空洞的入口。”楼梯尽头是扇防爆门，电子锁上显示着“方舟-01”的字样。林夏想起父亲日记本里的暗语，在键盘上输入“0713”。
防爆门缓缓升起，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走廊两侧的监控摄像头转动着，电子音响起：“检测到活体，欢迎回家。”林夏和陆沉对视一眼，握紧手中的枪。转过拐角，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屏住了呼吸——
第五章 方舟（续）
宽敞的大厅穹顶高悬着巨型LED屏幕，实时跳动着各区域的生存数据。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推着装满试管的推车匆匆而过，角落里几个孩童嬉笑打闹，全然不见外界的末世景象。但林夏敏锐地注意到，他们脖颈处都贴着淡蓝色的圆形贴片。
“你们终于来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猛地转身，举枪的手却僵在半空——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倚在门框上，领口的咬痕消失不见，白大褂上别着“方舟首席研究员”的胸牌。
“是你！”陆沉的枪口瞬间对准对方眉心，“在实验室你明明被丧尸……”
“那不过是脱身之计。”中年男人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我是陈明，当年和你父亲共事的研究员。军方炸毁实验室前，我把核心数据转移到了这里。”他指了指大厅中央悬浮的全息投影，上面密密麻麻的代码正组成病毒模型。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真正的逆转剂到底是什么？”
陈明的目光落在她胸前的项链——那是父亲留下的怀表。“打开看看。”他说。林夏颤抖着按下表盖，夹层里藏着枚透明芯片，上面用纳米技术刻着“终焉计划”。
“逆转剂不是针剂，而是一段能改写基因序列的代码。”陈明调出全息投影，病毒模型的核心处闪烁着与芯片相同的蓝光，“但军方想要的不是拯救世界，他们要把丧尸改造成可控兵器。”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大屏幕上，数十个红点正从码头方向急速逼近。“是军方的机甲部队！”操作员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们破解了外围防线！”
林夏攥紧芯片：“我们该怎么办？”
“启动终焉计划。”陈明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地下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当年你父亲把病毒的‘开关’藏在了海底卫星基站，只有这个芯片能激活。但……”他的目光转向观察窗外，“需要有人把代码上传到卫星。”
陆沉抓起战术背心：“我去。码头有艘快艇，我能突破封锁。”
“等等！”林夏扯下颈间的项链塞进他掌心，“小心那些戴着蓝色贴片的人，我总觉得……”话未说完，天花板突然炸裂，带着尖刺的机械爪探了进来。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士兵破墙而入，头盔上的标识正是军方生化部队。
混战瞬间爆发。林夏滚到控制台下方，抓起把激光切割枪。子弹擦着她的发梢飞过，在金属墙壁上溅起火花。余光中，她看见陈明被两名士兵按在地上，芯片正被缓缓取出。
“别碰它！”林夏扣动扳机，激光束斩断了士兵的机械臂。但更多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军官摘下头盔——是在大学城出现过的周队。
“林小姐，乖乖交出代码，我可以留你全尸。”周队举起枪，身后的士兵架起了重机枪。千钧一发之际，整个基地突然剧烈晃动，红色警报变成刺耳的长鸣。大屏幕上，代表丧尸群的红点与军方机甲在码头正面相撞，爆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是变异体！”陈明趁机挣脱束缚，“它们进化出了智慧，正在攻击军方！”
林夏抓住机会冲向通道：“陆沉有危险！”但刚跑到出口，就看见戴着蓝色贴片的孩子们齐刷刷转头，眼中泛起诡异的红光。他们脖颈处的贴片渗出黑色液体，瞬间变成尖锐的骨刺。
“这些孩子被军方植入了控制芯片！”陈明挡在林夏身前，“快走！我来拦住他们！”
林夏跌跌撞撞跑到码头时，海战正进入白热化。陆沉的快艇在导弹激起的浪花中穿梭，身后拖着长长的油迹。变异体组成的“尸潮”从海底涌出，它们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徒手撕碎了军方的机甲。
“夏夏！接着！”陆沉突然调转船头，将背包奋力抛来。林夏接住的瞬间，看见他的战术背心上绑满了炸药——他打算用自己当诱饵，引开变异体群。
“不！”林夏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陆沉的快艇撞向最大的变异体群。
“不！”林夏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陆沉的快艇撞向最大的变异体，火光冲天而起的刹那，她握紧芯片跳进海里。冰冷的海水灌进鼻腔，卫星基站的轮廓在深海中若隐若现，而军方的潜水机甲正从上方逼近。
芯片插入基站接口的瞬间，海底突然亮起璀璨的蓝光。病毒模型在意识深处轰然崩塌，无数代码化作数据流冲进卫星轨道。林夏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剥离，那些被病毒侵蚀的基因链正在重组。
当她浮出水面时，变异体群停止了攻击，军方的机甲也失去动力缓缓下沉。远处的天空中，无数道蓝光划过，像末世里最后的流星。
三个月后，林夏站在重建的江城大学楼顶。阳光温暖而真实，废墟上长出了嫩绿的新芽。陆沉的狗牌挂在她颈间，和父亲的怀表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该出发了。”陈明递来张坐标地图，上面标注着十几个未被探索的区域，“新的变异正在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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