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雨小喘着气停在实验屋的门前，闭眼感知着屋内情形，猛然睁眼推开门，抱住了蜷缩木案前的少年。
栎柯被吓了一跳，感觉到怜雨的拥抱，推搡着想离远一点，可怜雨抱的很紧，话里透着颤音。
“姐姐在的在的…”
栎柯怔愣着停止挣扎，语气闷闷的：“怜姐姐，我沾上这病了，我会传染给你的，我需要得病配药…”
说着，栎柯感到不对，试探着给怜雨把脉。
“又来，怜姐姐你到底怎么了，超负荷承受的到底是什么…”
——
“不疼了吗？”小女孩意识回笼，撑着自己起身，睁眼看着有些怪异的世界不知所措。
还是她的房间，还是人间，地上还有另一个她。
她好奇的去触碰自己，还没碰到便被反弹，规则力让她灵魂都在震荡。
“不能碰遗体，会被视为还魂。”好听的声音在她不远处传来。
小女孩有些惊奇的站了起来，“居然不疼吗？”她后知后觉想到什么，看向了来人。
玫红长裙，飘逸披肩，同样的是虚幻的身体，却美极了。
“漂亮姐姐，你是来接我的吗？你知道我弟弟吗？我妈妈，他们都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们了…”女孩跑着来到神明身边，轻轻拽着她的衣袖，仰着头委屈的似要哭出来。
“他们先你一步去了另一个地方，我是来接你的。”漂亮姐姐开口，声音有些低落。
小女孩听了出来，低头时捏着衣袖的手很小的紧了紧，再次抬头，扬起僵硬又勉强的笑容，磕磕绊绊的说：
“那…神仙姐姐…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伍戚，我的名字。”
伍戚的视线从透过墙壁看到的人身上移开，落在求助的女孩脸上，眼神有些涣散。
良久，在女孩心里打鼓的时候，听见漂亮姐姐的声音，比之前更低了，却有了些温柔。
“好。”
——
“小雨…乖…小雨最乖了不是？妈妈累了，妈妈照顾不了你们了…跟着姐姐，带着弟弟…想做什么都可以，跟姐姐说就好…”
虚空之间里，小女孩拼命抓着散去的光点，看着它们又从手中溜去，在伸手，便没了光点。
时明时隐的女孩趴在空床边止不住的颤抖，埋在臂弯下的是想哭却哭不出泪的无措和对妈妈话的迷茫。
伍戚从不远处牵着一个更小的男孩走来，来到女孩跟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魂体重新聚拢。
女孩抬头看向了伍戚。
“和你弟弟一起投胎成为姐弟，或是留在地府成为富贵者，也可以去申请各种灵魂体可作的特殊职业，都和你弟弟在一起。”
伍戚在说话同时转身，向虚空门走去。
“伍姐，我想跟着你。”身后女孩站了起来，冲她的背影喊着。
虚空里没有回荡，不知怎的，虚空中也有星星，还是满天繁星。
伍戚停了脚步，小男孩转头看了看姐姐，什么也没说。倒是抬头看见一颗星星乍然坠落，被牵着他的姐姐另一只手抓住。
在两道注视下，伍戚闭上眼，手中星光渐渐熄灭，像是一道讯息。
伍戚睁开眼，眼睑垂下，声音淡淡：“想跟我做什么？”
女孩的声音再次恢复平静：“月老大人在找一个人，在你的计划里，我想成为那个人。”
伍戚依旧背着她，而女孩的视线盯着她的后脑，一字一句，像是立下了誓言。
“结束悲剧，护好弟弟。”
周围再次静了下来，寂寥冷渗。
“好，你的请求我应了，但你也要知道，这个人选没有退路，没有活的机会，没有未来了。”伍戚道，她可以想象到女孩的表情，甚至是心情，咽下心中的苦涩，伍戚直直看向虚空门的光亮。
“虞铃雨，命运有很多种，可你选择了一条很难的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虞铃雨跟着伍戚和弟弟走向虚空门，距离很近时，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传来：“不会的…即使会，可我不会放弃走这条路，因为这是好的啊…”
伍戚轻笑，好的吗？她借着余光看向两人，没到最后，谁也说不好，谁也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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