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书欣的指尖在布料上轻轻滑过，眉头微蹙。工作室的落地窗外，上海的天际线渐渐染上暮色，霓虹初上，车流如织。
"欣欣，这件礼服真的不能再改了，慈善晚宴七点开始，你现在就得准备出发了。"助理小林站在工作室门口，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语气里带着不容商量的坚决。
虞书欣"再给我五分钟，腰线这里还能再收一毫米。"
虞书欣头也不抬，牙齿轻轻咬着下唇，手中的针线如蝴蝶穿花般在淡紫色的丝绸间游走。
五分钟后，她终于直起身，满意地审视着人台上的作品。这是一件看似简约却暗藏巧思的晚礼服，淡紫渐变至雾蓝的色调如同暮色中的天空，腰间一道不对称的褶皱设计平添几分灵动。
虞书欣"完美。"
她轻声自语，迅速脱下工作围裙，露出里面早已准备好的黑色吊带和短裤。
小林熟练地递上湿毛巾和化妆品："你只有三十分钟打扮自己，路上还要四十分钟，我们真的要迟到了。"
虞书欣对着镜子快速擦去脸上的淡妆，重新涂抹粉底
虞书欣“这种慈善晚宴最无聊了，要不是王姐非让我去拓展人脉..."
"王姐说得没错，"小林一边帮她整理头发一边说，"你刚获得新锐设计师奖，需要多在这些场合露脸。听说今晚不少投资人和品牌方都会到场。"
虞书欣撇撇嘴，手上化妆的动作却丝毫不停。二十五分钟后，一个与刚才判若两人的优雅女子站在镜前。她没有选择浓妆艳抹，而是用淡淡的玫瑰金眼影和裸色唇彩衬托出她天生的好气色。那件亲手设计的礼服在她身上如同第二层肌肤般服帖，走动间流光溢彩。
虞书欣"首饰呢？"
她伸出手。
小林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对造型简约的银质耳环："按你的要求，极简风格。"
虞书欣满意地点头，戴上耳环，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虞书欣"走吧，去会会那些无聊的有钱人。"
同一时刻，浦东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办公室里，张凌赫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眼镜片反射着屏幕上复杂的代码。
"张总，该出发了。"秘书轻轻敲门。
张凌赫看了一眼手表，叹了口气
张凌赫"那个慈善晚宴？"
"是的，创思基金的年度慈善晚宴，您上周答应过李董会出席的。"秘书小心翼翼地提醒，"而且，科技与时尚跨界合作是公司下一季的重点战略。"
张凌赫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张凌赫"我知道了。"
他起身走向办公室内间的休息室，那里挂着一套熨烫妥帖的深蓝色西装。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美术馆门前。张凌赫下车时微微皱眉——闪光灯和人群的嘈杂声让他本能地感到不适。作为国内人工智能领域的新贵，他习惯了实验室和办公室的安静，对这种社交场合始终提不起兴趣。
"凌赫！这边！"一个中年男子在入口处向他招手。
张凌赫调整了一下表情，迈步走去
张凌赫"李董，久等了。"
"哪里哪里，"李董热情地拍着他的肩膀，"今晚来了不少时尚圈的人，正好给你引荐引荐。你那智能穿戴设备不是要找设计师合作吗？"
张凌赫礼貌地点头，心里却已经在计算这场晚宴最早可以离场的时间。
晚宴现场，虞书欣已经应付了好几轮社交寒暄。她端着一杯气泡水，悄悄溜到了相对安静的自助餐区。精致的甜点和水果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她正准备夹起一块芒果慕斯，突然感到背后有人靠近。
虞书欣"抱歉，请让一..."
她转身的瞬间，与来人撞了个满怀。深红色的液体瞬间泼洒在她淡紫色的礼服上，在腰间晕开一片刺目的酒渍。
虞书欣"我的裙子！"
虞书欣惊呼，抬头对上一双充满歉意的眼睛。
张凌赫"非常抱歉，"
男人立刻放下酒杯，从西装口袋掏出手帕
张凌赫"是我的疏忽。"
虞书欣认出了这张脸——张凌赫，近几年风头最盛的科技公司CEO，各大财经杂志的常客。此刻他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她被毁的礼服上。
虞书欣"没关系，"
她接过手帕，轻轻按在酒渍上，心里却在滴血——这是她花了整整一周的心血啊
虞书欣“只是可惜了这件礼服。”
张凌赫"我会赔偿的，请问这是哪个品牌的设计？我明天就派人..."
虞书欣的眼神冷了下来
虞书欣"不必了，张总。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解决的。"
她指了指礼服内侧的标签，上面绣着她的名字缩写
虞书欣"这是我自己的设计，全世界仅此一件。"
张凌赫愣住了，他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子，这才注意到礼服上精巧的细节和独特的设计感
张凌赫“您是...设计师？"
虞书欣"虞书欣，"
她简短地回答，看着酒渍已经无法挽救，索性放下了手帕
虞书欣"新锐设计师，虽然您可能没听说过。"
张凌赫"虞小姐，我真的很抱歉，"
张凌赫罕见地感到一丝慌乱
张凌赫"如果您允许，我想..."
"欣欣！怎么了？"小林及时出现，看到礼服上的污渍倒吸一口冷气。
虞书欣"意外而已，"
虞书欣对小林摇摇头，然后对张凌赫礼貌而疏离地笑了笑
虞书欣"张总不必放在心上，这种事常有。失陪了。"
她转身离开，留下张凌赫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块沾了红酒的手帕。
晚宴的慈善拍卖环节，虞书欣换上了小林紧急从工作室取来的备用礼服——一件简单的黑色连衣裙，远不如原来那件出彩。她坐在角落，看着自己的作品被搬上拍卖台。
"接下来拍卖的是新锐设计师虞书欣女士捐赠的手工刺绣丝巾套装，起拍价五千元。"
虞书欣有些意外，她捐赠的原本是一件过季样品，不知何时被换成了她最新设计的限量款。她看向不远处的小林，后者冲她狡黠地眨眨眼。
竞拍开始后，价格很快攀升到两万元。虞书欣正惊讶于现场的热情，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后方响起
张凌赫"五万元。"
全场哗然。虞书欣回头，看到张凌赫举着竞标牌，目光坚定。
"五万元一次，五万元两次，成交！恭喜张先生！"
会后，虞书欣在签到处再次遇到张凌赫。
虞书欣"张总对丝巾感兴趣？"
她忍不住问。
张凌赫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张凌赫"我对优秀的设计感兴趣。再次为今晚的意外道歉，虞小姐。"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相接，虞书欣率先移开视线
虞书欣"谢谢您的慷慨。再见，张总。"
走出美术馆，夜风拂过虞书欣的脸庞。她想起张凌赫举牌时专注的眼神，和那句"我对优秀的设计感兴趣"，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而此刻，张凌赫坐在回程的车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绣着"YSX"缩写的丝巾，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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