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莱拉·玛丽戈德在臭水沟边醒来时,嘴里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
三小时前,她还在2012年的伦敦魔法部,带领傲罗小队围剿“晦日”组织的据点。三小时前,她的妹妹被黑巫师用匕首抵着喉咙,冲她摇头说“别管我”。三小时前,她犹豫了半秒钟——就这半秒,整个小队全军覆没。
而现在,她浑身湿透地蜷缩在翻倒巷的墙角,瞪着明显缩水了两圈的手掌,指甲缝里还嵌着未来世界的火药渣。
“梅林的臭袜子。”她喃喃道。
雨水顺着她的黑发往下滴,在肮脏的积水里砸出一个个小坑。巷子尽头传来醉汉的哼唱声,还有老鼠窸窸窣窣爬过垃圾堆的动静。伊莱拉试着动了动手指——很好,魔力还在。但她的魔杖、她的傲罗徽章、她藏在靴子里的备用匕首,全都不见了。
“啊,在这儿呢。”
一把滑稽的紫色雨伞突然罩在她头顶。伊莱拉猛地抬头,正对上一双湛蓝的、笑眯眯的眼睛。
阿不思·邓布利多。
活生生的、巧克力蛙卡片上的那个邓布利多,此刻正弯腰看着她,银白色的长胡子被雨水打湿了一小撮,半月形眼镜上沾着水珠。
“晚上好,”老巫师温和地说,“1991年欢迎你。”
伊莱拉的喉咙发紧。1991年?她穿越了二十一年?
邓布利多从袖子里摸出一颗柠檬雪宝糖:“需要来点甜食压压惊吗?时间旅行总是让人头晕。”
——他知道。
伊莱拉没接糖果,而是直接抓住了邓布利多的手腕。在他的虎口处,有一道细小的、时针形状的伤疤,正微微泛着红光。
时间穿越者的印记。
“你也是……”她低声问。
邓布利多轻轻抽回手,把糖塞进自己嘴里:“我更倾向于称自己为‘历史的修补匠’。来吧,孩子,你需要一根新魔杖。”
——
奥利凡德魔杖店比伊莱拉记忆中的更窄、更挤,灰尘也更厚。
“试试这根,山杨木,龙心弦。”奥利凡德从梯子上滑下来,递给她一根细长的魔杖。
伊莱拉刚握住它,魔杖就“啪”地炸出一团火花,把货架上的盒子熏黑了一块。
“唔,挑剔的客人。”奥利凡德嘟囔着,又翻出一根,“樱桃木,独角兽毛?”
这次魔杖直接在她手里扭成了麻花。
店门突然被推开,冷风卷着雨水灌进来。
“下午好,奥利凡德先生。”一个拖着长腔的男孩声音响起。
伊莱拉转头,先看到了一颗耀眼的铂金脑袋——德拉科·马尔福,11岁版本,正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口。而在他身后……
她的呼吸停滞了。
靠在门框上的金发男孩比她记忆中年轻了二十岁,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那道挑眉时左边比右边高的弧度,她死都不会认错——奥菲斯·莫蒂,“晦日”组织的二把手,曾经用厉火咒烧毁半个魔法部的疯子。
现在的他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斯莱特林新生,校袍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手里抛着一颗滋滋蜜蜂糖。
“新生?”奥菲斯歪头看她,糖纸在指尖沙沙作响,“你盯着我的样子像我欠了你十个金加隆。”
伊莱拉猛地咳嗽起来,假装被灰尘呛到。
“啊,莫蒂先生!”奥利凡德眼睛一亮,“正好,你的魔杖和这位小姐可能有渊源——”
紫杉木魔杖突然从最高层的架子上飞下来,径直落入伊莱拉掌心。
银光炸裂。
整个店铺被照得雪亮,玻璃柜台嗡嗡震动,几百个魔杖盒同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奥菲斯猛地按住左臂,表情像是被人迎面揍了一拳。
“真有趣,”奥利凡德的声音从强光中传来,“这根魔杖的凤凰羽毛,和莫蒂先生那根是同一只鸟的尾羽。”
光芒散去时,伊莱拉发现奥菲斯已经退到了门口,袖口死死压着左臂——那里隐约露出太阳形状的纹身边缘。
“我们还会见面的,玛丽戈德。”他轻声说,糖纸在他指间碎成雪片,“毕竟,历史最喜欢重复自己了。”
——
雨更大了。
伊莱拉抱着新魔杖和课本,跟在邓布利多身后穿过对角巷。长袍店、药店、冰淇淋店……1991年的魔法世界在她眼前展开,鲜活得不真实。
“校长,”她终于忍不住问,“您早就知道‘晦日’会穿越到过去?”
邓布利多停下脚步,雨滴在他们头顶凝成透明的屏障。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但比你希望的少。”他转向丽痕书店的橱窗,“比如,我知道有人正试图对你用昏迷咒——”
绿光穿透雨幕的瞬间,伊莱拉已经抽出紫杉木魔杖。但邓布利多的守护神比她更快,银色的凤凰展翅掠过,咒语在半空中炸成一团绿雾。
袭击者戴着银质面具,黑袍下摆绣着晦日教派的暗纹——和当年杀死她队员的刽子手一模一样。
“看来我们需要加快购物进度了。”邓布利多挥动老魔杖,雨伞自动折叠起来,“蜂蜜公爵的巧克力蛙可以路上吃,而关于‘太阳崇拜者’的故事……”
他低头看着伊莱拉,镜片后的蓝眼睛突然变得无比锐利。
“恐怕你得在霍格沃茨亲自寻找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