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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李欣悦的裤管往下淌，她咬着牙把军靴套在自己脚上。吴远靠在墙上，脸色发白：“你疯了？大腿中弹还能走？”“闭嘴。”她扯下衬衫下摆扎进腰带，“帮我藏好伤口。”吴远颤抖着手去拉她的裤腿，指节蹭过她膝盖时顿了一下。“别碰我。”她声音冷得像刀。他缩回手，低头继续帮忙遮掩。

对讲机里又传来新的指令：“封锁所有出口！重复一遍，封锁所有出口！”李欣悦盯着楼梯下方，脚步声越来越近。“你妹妹怎么办？”她问。吴远攥紧口袋里的抑制剂：“先逃出去，我有备用计划。”她没再说话，只是把配枪塞进他手里：“会用吗？”“我……”他犹豫了一下，“能试试。”“那就别浪费子弹。”她踹开消防门，冷风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地下三层的走廊比上面更窄，天花板渗水滴在两人肩头。吴远突然停下：“等等。”他蹲下身，指着地面暗红痕迹，“是血迹。”李欣悦眯起眼，顺着那道痕迹往前看，尽头有扇半开的铁门。门框上贴着褪色标签：T-09。“里面有人。”他说。李欣悦抬手拦住他，“现在不是救人的时候。”“可——”“听着！”她一把抓住他衣领，“你妹妹在二层，我们得先甩开追兵。要是现在暴露位置，谁都活不了！”吴远咬住嘴唇，最终点点头。

他们继续往前走，拐角处传来机械运转声。李欣悦靠在墙边，透过通风口缝隙看到前方大厅。十几名武装分子正在调试设备，中间摆着个透明舱体。“那是神经毒素测试舱。”吴远低声说，“他们准备做新一轮实验。”李欣悦目光扫过舱体上方的仪表盘，红色数字不断跳动：23:47。“还有十三分钟。”她计算着时间。吴远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等等，那个操作台上有数据备份装置。”“你想带走？”她皱眉。“至少能证明他们的罪行。”他眼神坚定。她看了眼对讲机上的定位图：“三分钟，超时就放弃。”

吴远闪身冲进大厅，李欣悦紧随其后。她摸到配电箱，手指在开关间快速切换。灯光骤然熄灭，警报声响起。武装分子开始骚动：“怎么回事？”“备用电源呢？”吴远趁乱钻进操作台下方，手指在接口间快速拆卸。李欣悦躲在舱体后方，听到脚步声逼近。她掏出最后两枚麻醉针，屏住呼吸等待。

第一个敌人出现在右侧，手电筒光柱扫过舱体。她猛地起身，钢针扎进他脖颈。男人抽搐两下倒地。第二个守卫从左侧包抄过来，她翻身跃上舱体，膝盖重重砸在他胸口。对方闷哼一声，枪支脱手。她顺势夺过武器，对着天花板扣动扳机。

枪声让大厅陷入混乱。吴远终于拔出数据芯片，冲她喊道：“拿到了！”李欣悦拽起他往外跑。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过她耳际。她回头开火，击中一名守卫肩膀。那人惨叫着跌倒，撞翻了旁边装满试剂的架子。彩色液体在地上蔓延，混合成诡异的漩涡。

他们冲进逃生通道，李欣悦踹上铁门。外面是片废弃仓库，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顶棚洒下来。吴远突然停下：“不对劲。”他盯着地面，“这里不是排水口。”李欣悦抬头，发现远处铁门上有“C-13实验室禁区”字样。对讲机里传来新的指令：“目标可能已进入地下四层，加强监控！”她骂了句脏话：“我们走错了路。”

仓库角落传来微弱呜咽声。吴远转身要过去，被她一把拉住：“别动。”她示意他听。呜咽声断断续续，像是某种信号。她慢慢靠近声音来源，发现铁皮柜后蜷缩着个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实验室白大褂，脸上带着伤。“T-07。”吴远冲过来，“是我！我是哥哥！”女孩抬起眼睛，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陷入混沌。

“她被注射了毒素。”吴远颤抖着手去摸她脸颊，“但还有救。”他掏出抑制剂，“只要现在注射……”“不行。”李欣悦拦住他，“你知道副作用是什么。”“我知道！”他声音发哑，“可总比变成行尸走肉强。”女孩突然抓住吴远衣角，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他慌忙扶住她：“坚持住，马上就好。”针头即将刺入时，仓库大门被猛然撞开。

十多名武装分子举枪围住他们。为首的是个女人，黑色作战服勾勒出修长身形。她摘下面罩，露出张冷艳的脸。“李欣悦。”她开口，声音像冰棱刮过金属，“多年不见。”李欣悦瞳孔收缩：“你怎么会在这儿？”“黑蛇需要真正的人才。”女人微笑，“比如你。”吴远挡在妹妹面前：“她是……”“闭嘴。”女人抬手打断他，“你不配知道她的身份。”李欣悦握紧枪，双腿微微分开保持平衡：“我不感兴趣。”“真的吗？”女人走向她，“当年在缉毒队，你明明最爱听教官讲‘成为棋子’的道理。”李欣悦手指扣紧扳机：“那是在教你如何杀敌。”“可你忘了，”女人突然出手，匕首直取她咽喉，“有时棋子也会反噬主人。”

李欣悦侧身避开，枪托横扫对方腹部。女人退后两步，甩出第二把匕首。吴远抱着妹妹滚到角落，看着两人缠斗。李欣悦腿伤开始渗血，动作略显迟缓。女人抓住破绽，飞踢袭向她胸口。她踉跄后退，撞在货架上。数据芯片从口袋滑落，滚到女人脚下。

“这就是你要的东西？”女人捡起芯片晃了晃，“可惜已经没用了。”她按下通讯器，“通知实验室，提前进行最终测试。”李欣悦瞳孔一缩：“你说什么？”“你没听错。”女人冷笑，“就在刚才，田子龙已经注射了第一阶段毒素。”李欣悦心脏猛地收紧。女人继续说：“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是他自愿的。为了保护你，那个网球少年签了同意书。”李欣悦手指颤抖：“你撒谎。”“是真的。”角落里传来虚弱的声音。吴远妹妹不知何时清醒了，“我看到了全过程……他们在运动员休息室……”她喘息着，“田子龙说……只要能救你……他愿意变成傀儡。”

李欣悦耳边嗡嗡作响。女人趁机扑上来，将她按在地上。匕首架在她脖子上：“现在轮到你选择。要么加入黑蛇，要么……”她突然僵住，喉间发出咯咯声响。一截染血的钢筋穿透她胸膛。吴远妹妹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武器，眼泪无声落下。

混乱中，仓库外传来密集枪声。李欣悦推开女人尸体，看到田子龙站在门口。他左手握枪，右手撑着墙壁，脸色苍白如纸。运动服前襟有大片血渍。“你……”李欣悦刚开口，就被他打断：“快走。”他声音沙哑，“他们给我注射了毒素，但我暂时还能控制自己。”吴远抱起妹妹往后退：“不行，他会失控。”“相信我。”田子龙看向李欣悦，“就像你从前相信我那样。”

\[未完待续\]田子龙的手指在扳机上微微颤抖。李欣悦看到他脖子浮现出蛛网般的青黑色纹路，那是毒素扩散的征兆。

“别过来。”她低声说，枪口缓缓抬起，“你撑不了多久。”

“你忘了去年省运会决赛？”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声音却在发颤，“你脚踝扭伤，我背着你去医务室。你说过，只要我能赢，你以后都会来看我比赛。”

吴远抱着妹妹慢慢后退，背靠冰冷的铁皮柜。女孩还在抽搐，呼吸时断时续。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李欣悦往前半步，脚下的血渍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她盯着田子龙握枪的手——关节泛白，指节绷紧，像一根随时会崩断的弦。

仓库外传来更多脚步声。田子龙猛地转身开枪，子弹穿透铁门，在水泥地上炸出一串火星。追兵被逼退了几秒。

“数据芯片还在吗？”他喘着气问。

李欣悦摸了摸口袋，金属边缘硌着指尖。她没说话。

“他们给我注射的是活体病毒。”田子龙扯开运动服领口，锁骨下方有道新鲜针孔，“不是普通抑制剂能压制的……但我的血液样本可能有用。”他举起左手，血管已经变成墨绿色，“带着它，去找我姐。”

“你姐姐是谁？”李欣悦手指微动。

“田医生。”他说出这个名字时，仓库外突然亮起刺眼的探照灯光。田子龙的身体猛地抽搐，瞳孔开始涣散，“快走！从通风管道爬出去！”

吴远还没反应过来，李欣悦已经拽着他往墙上梯子冲去。身后传来枪声和怒吼，还有田子龙压抑的嘶吼——像是痛苦，又像是解脱。

通风管道锈迹斑斑，每一步都发出吱呀声响。李欣悦爬在最前面，血腥味混着机油味直冲鼻腔。吴远抱着妹妹跟在后面，冷汗滴在她脚背上。

“左边！”吴远突然抓住她脚踝。下方传来开门声和对讲机杂音。

他们拐进狭窄的侧管，空间骤然缩小。李欣悦膝盖擦过锋利的金属边角，伤口再次渗血。吴远妹妹靠在她肩上，体温滚烫。

“撑住。”她低声说，手指碰到女孩脖颈——脉搏微弱但还在跳。

管道尽头是扇半开的百叶窗。月光斜切进来，照亮下面一间实验室。操作台上摆着三支蓝色安瓿瓶，标签写着：T-07、T-09、T-11。

“那是……”吴远屏住呼吸。

“你们的解毒剂。”李欣悦咬开随身匕首，划开固定百叶窗的铁丝。她轻轻推开门，落地时膝盖一阵剧痛。

实验室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铁锈味。李欣悦径直走向操作台，手指抚过那排试管。T-07的标签有些模糊，T-09还剩半管液体。

吴远把妹妹放在地上，颤抖着手去拿T-07：“这个应该能救她。”

“别动！”李欣悦突然按住他手腕。她的目光落在角落的监控摄像头——红灯闪烁，说明系统还在运行。

玻璃门外，一双军靴缓缓走近。

血色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