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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流苏(二)

佛琲断

阚茗玉走后,程艽儒独自坐在房间里,盯着地板。

是,是他过于敏感,总是乱想,可他这样有什么错吗?

他们修仙者的寿命是极长的,难道非要在这几千几万年的生命中让自己一次次痛苦吗?整个仙庭上只有自己一个凡人成仙,只有自己是“外来者”,谁知别人心底最深处是怎么想的自己?自己必须付出千倍万倍的努力爬高再爬高,不让别人嫌弃出身。他这一路孤独而畏惧,当触及仙君之位时,他是极其恍忽的,别人会不会觉得自己不配?自己真的配吗?以后该怎么做?仙君们那风光的脸面自己能不能撑起来?……甚至有时候他在想:自己凭什么是当年中唯一的幸存者,凭什么别人都被害死可他却可以逃过一难,自己是不是也该死?自己认为幸存者该去给他们报仇的,可自己如令成了仙君,怎可闯进凡人国域去杀人是不是失了仙君的风范,给仙君丢了脸?可当初父亲他们也是无辜的,他却连报仇都做不到!他又能去哪报仇?哭泣?这一切的一切越来越乱,越来越乱……他不敢再想,觉得自己像是个逃罪的罪人,只会回避也只能回避。再面对他人的情感时,他学会了封锁,学会了提前避免未来的离别。那心结与脆弱,从此被迫藏在心的最深处,无法消散,亦永远不见天日。

天灵石旁……

凌珏正站在天灵石旁,手指摩挲着天灵石的表面。说起来,他原名便唤凌珏。至于“葰怿夕”是当初在一房子找人起的:“越复杂越好!”当初好不容易入了仙缘境,来演算时灵石上竟浮现了他的本名“凌珏”,他被吓了一跳,结果可好,只是个巧合,弄得本名和仙号用一个。

突然,他手指下的地方一亮,紧接着整块儿石头的正面都微微亮起,浮现出几个金字。

凌珏的瞳孔缩了缩,旋即放下手,转身离开。

晚间亥时,财叆酒楼。这是一家夹于仙界与人间之间的酒楼,隶属于仙界,但凡人仙人都可至此,是很多人的交易之所。

楚旌“哟,这不是我们的二玉爷吗,这次禁闭关了四五个月?不至于吧!”

阚茗玉“别说了,我爷爷非让一个古板的冰块仙君管教我,又烦又累。”

这人叫楚旌,是阚茗玉的狐朋狗友之首。

楚旌“小二,来几壶乏桃饮,给二玉爷解解闷!”

“好嘞!”

阚茗玉叹口气。

阚茗玉“也是好久没喝酒了。”

楚旌“话说那什么冰块仙君,是程艽儒?”

阚茗玉“嗯。”

小二端上酒,楚旌率先灌了一口。

楚旌“那不挺好的嘛,我记得你以前很羡慕他。”

阚茗玉“得了吧,”

他也连着喝了几口,抒发着烦闷。

阚茗玉“现在发现跟他待久了是真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边聊边喝,一个时辰间,连着空了五六壶酒。阚茗玉似是除了天空束缚的星辰,越入凡间。用沾满烟火的酒液。勾出心底的郁闷,想用辛辣将其疏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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