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十六章 续

西北荒漠的风沙裹着驼铃声，在夜色中撕开一道沙哑的裂口。阿月的密报上还沾着胡杨树脂的香气，苏新皓指尖摩挲着半块“玄”字玉佩，案头摊开的舆图上，无数红点沿着丝绸之路连成蜿蜒的血线。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青铜器物若是万象锁的残件，整个西北防线都将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调三十名暗卫，明日寅时出发。”苏新皓将玄铁令牌拍在桌上，烛火在令牌边缘的云纹缺口处明灭不定，“让驻守玉门关的守将密切监视商队动向，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她握紧腰间软剑，忽然瞥见案头新到的密折。北疆游牧部落近日频繁异动，与神秘商队出现的时间高度重合。“他们这是要东西夹击。”她将密折重重甩在舆图上，“万象锁若成，西北大门洞开，朝堂内又有暗桩呼应...”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暗卫浑身浴血闯了进来。

“大人！扬州幸存的匠人招供，他们组装的不过是万象锁的幌子！真正的机关核心...在...在...”暗卫呕出一口黑血，手指死死攥着半截染血的羊皮卷，上面歪歪扭扭画着西域佛寺的轮廓。

三日后，西域千佛洞。

她伏在残破的飞天壁画下，看着洞窟深处悬浮的青铜巨轮。月光透过穹顶的裂隙洒落，将轮盘上的符文照得猩红如血。数十名灰衣人正在轮盘周围结阵，他们吟诵的咒文竟与玄甲军失传的《破阵曲》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为首的红衣僧人手中玉杖，杖头赫然镶嵌着完整的云纹残片。

“原来幕后主使是你——玄音寺的住持！”苏新皓的龙吟剑撕裂夜幕，剑气所过之处，壁画上的飞天仿佛活过来般飘动。住持缓缓转身，脸上的鎏金面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他抬手轻叩青铜轮盘，整座洞窟开始剧烈震颤。

“苏大人来得正好。”住持的声音混着机关齿轮的嗡鸣，“血祭山河不过是开胃菜，这‘万象归墟’才是真正的杀招。待阵成之时，不仅玄甲军阵法图现世，就连整个中原...”话音未落，她的软剑已如毒蛇般刺向轮盘核心。

灰衣人瞬间结成战阵，弯刀与软剑相撞迸出火星。苏新皓龙吟剑大开大合，剑气所及之处，咒文化作齑粉。然而住持突然将云纹残片嵌入轮盘，青铜巨轮发出刺耳的尖啸，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她被气浪掀飞的瞬间，看见苏新皓纵身跃向轮盘，龙吟剑光芒暴涨，生生抵住即将闭合的阵眼。

“快走！这阵法需要活人献祭！”苏新皓的声音被轰鸣淹没。她咬着牙挥剑斩开围上来的刺客，却见住持狞笑一声，将玉杖刺入自己心口。鲜血顺着符文流淌，青铜轮盘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千钧一发之际，她抄起地上的残片掷向轮盘，三块碎片在空中相撞，竟组成完整的云纹——轮盘发出不甘的轰鸣，缓缓停止转动。

尘埃落定，苏新皓浑身浴血倚在石壁上，手中多了一枚刻着西域文字的密信。她凑近一看，瞳孔骤缩——信中提到，朝堂之上，竟有位高权重者暗中资助神秘组织。月光透过洞口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不知是敌是友。

“看来，这场棋局，我们才刚刚入局。”她擦拭软剑上的血迹，望着密信上的文字冷笑。苏新皓将密信收入怀中，龙吟剑再次发出清鸣，与她的软剑遥相呼应。洞窟外，风沙依旧，而更大的阴谋，正在中原大地的某个角落，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