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巨大的冲击让他身体猛地一晃，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重重地磕在了冰冷的甲板上。金发垂落，遮住了他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他试图撑住身体的手在甲板上抓出几道浅浅的白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唐晓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月光照亮他半边脸庞，苍白如纸，另一半则隐没在浓重的阴影里，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却异常清晰。他看着亚瑟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看着那象征着海洋力量的挺拔身躯在自己面前被迫折腰，琥珀色的眼瞳里翻涌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满足和狂热的占有欲。
他缓缓蹲下身，动作优雅得像一只靠近猎物的黑豹。冰凉的、带着硫磺气息的手指伸向亚瑟低垂的脸颊，指尖触碰到那细腻温热的皮肤时，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瞬间的僵硬和细微的战栗。
唐晓翼发出一声满足的、极轻的喟叹。
他俯身，嘴唇几乎要贴上亚瑟剧烈起伏的颈侧动脉，灼热的气息裹挟着来自地狱般的低语，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烙印在亚瑟的灵魂上，“当初在密密尔泉边，是你看着我沉下去的…”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间的呓语，却淬着最深的怨毒和最扭曲的爱意。
“你选择放手，让我坠入那永恒的黑暗与冰冷。”
冰凉的指尖猛地收紧，强迫亚瑟抬起头，那双曾经映照着星辰大海、此刻却充满了惊怒、痛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的蔚蓝色眼眸，直直地撞入唐晓翼深不见底的琥珀色漩涡中。
唐晓翼笑了，笑容在月光下绽放出惊心动魄的妖异美感。
“现在，换我了。”
他冰凉的唇瓣最终落在亚瑟紧抿的、微微颤抖的唇边，却并非亲吻，而是一个带着血腥味和绝对占有意味的宣告，如同恶魔的烙印：
“换我囚禁你了，亚瑟·冯·蒙哥马利。直到时间的尽头，或者…直到你学会，什么是属于我的‘永恒’。”
玉环内，那暗红的沁色无声地加速流转，仿佛在应和着主人疯狂的心跳。冰冷而沉重的脉动，透过皮肤，一下，又一下，清晰地传递到亚瑟的心脏深处，成为他永生中再也无法摆脱的、最残酷的节拍。
如同活体镣铐般，每一次脉动都像有冰针扎进亚瑟的骨髓，抽吸着他赖以存在的本源力量。单膝跪在甲板上的屈辱姿势耗尽了残存的气力，他只能急促地喘息，海风灌入口腔，带着腥咸，却无法驱散体内那源自玉环的、深入骨髓的阴寒。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灵魂深处被强行撕裂的痛楚。
唐晓翼蹲在他面前，阴影笼罩下来，带着硫磺味的冰冷气息取代了海风。那根挑起他下颌的手指，像毒蛇的信子，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亚瑟被迫抬起头，月光落进他盛满惊怒与痛楚的蔚蓝眼眸，像破碎的琉璃。这双曾经映照过无数个世纪风云变幻的眼睛，此刻清晰地映出唐晓翼那张苍白、妖异、因疯狂占有欲而扭曲的脸庞。
“学会了吗？”
唐晓翼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碾磨般的沙哑，视线贪婪地描摹着亚瑟因痛苦而微微颤抖的唇瓣，
“永恒的第一课——你不再属于那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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