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 END？

当意识从纯白的虚无中重新浮现时，魈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奇异的“边界”上。

脚下没有实体，只有流动的、如同极光般变幻不定的光晕，延伸向无垠的远方。头顶并非天空，而是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暗幕布，上面点缀着无数缓慢旋转的、颜色各异的光团，有的像破碎的镜片，有的像蜷缩的星云，有的只是纯粹的光点。空气中没有任何味道，也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空寂的、近乎本源的能量在缓缓脉动。

这里既不是无限城，不是鬼杀队的世界，也不是璃月。是一个纯粹的、概念上的“间隙”。

在他身边不远处，赤鹏单膝跪地，用手撑着“地面”，剧烈地咳嗽着，每一声咳嗽都牵动胸口那被业火灼烧出的恐怖伤痕，青碧色的竖瞳里满是生理性的痛楚和一片空白的茫然。他身上的赤红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微弱的火星在破损的衣物边缘闪烁。

“咳……咳咳……这他妈……又是哪儿？”赤鹏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眼神警惕而烦躁。

魈没有回答。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只手依旧苍白，属于鬼的异化特征——尖锐的指甲、皮肤下隐现的暗纹——并未完全消退，但也并未再带来嗜血的冲动。业障……那原本如同跗骨之蛆的痛楚和低语，此刻如同退潮般沉寂了下去，虽然依旧能感觉到它们盘踞在灵魂深处，却不再失控，反而像是……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安抚、或者隔绝了？

就在这时，前方那片变幻的光晕中，一个“存在”缓缓凝聚成形。

那并非具体的形象，更像是一团高度浓缩的、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光。它没有五官，没有肢体，但魈和赤鹏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注视”和“意识”。

“恭喜你们。”一个中性、平和、直接在两人意识中响起的声音说道，“完成了‘契约’——协助此世之人，终结了鬼舞辻无惨的灾厄。”

是“祂”。那个将他们从各自绝望的轮回中拽出，投入鬼灭世界的存在。

赤鹏挣扎着站起来，踉跄了一下，青碧色的竖瞳死死盯着那团光：“少废话！老子按你说的干了！无惨连渣都没剩！现在呢？老子的‘未来’呢？说好的摆脱那该死的轮回呢？！”

他的语气依旧冲，带着惯有的暴躁和不信任，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底下隐藏的一丝极细微的、近乎祈求的颤抖。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魈也沉默地看着“祂”，金色的眼眸平静，等待下文。他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契约已完成，承诺自当兑现。” “祂”的声音依旧平和，“你们原本世界的‘通道’，可以重新为你们打开。”

赤鹏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随即又布满阴霾：“‘原本世界’？哈！老子那个只有业障和轮回的破烂地方？回去接着被碾碎玩？这他妈算什么未来！”

“亦或者，” “祂”的声音继续流淌，光团微微波动，“你们可以选择不回去。你们在此世的‘存在’已与那个世界产生深刻‘纠缠’，业障的形态也因此发生了改变。若选择留下，我可以将你们‘锚定’于此，作为‘异界来客’继续存在。你们的力量，包括赤鹏的火焰，魈的业障与风之权柄，都将被此世规则逐步‘兼容’，虽然可能无法再如之前那般肆无忌惮，却也获得了相对的……稳定与自由。”

留下？

魈的指尖微微一动。脑海中闪过炭治郎担忧的眼神，炼狱杏寿郎洪亮的声音，蝴蝶忍平静的叮咛，甚至不死川实弥那充满恨意却又复杂的注视……还有那片洒满阳光的草地。这个满目疮痍却又在伤痛中奋力绽放新芽的世界。

赤鹏则嗤笑一声，脸上写满了不屑：“留下？跟那群心思各异的蠢货待在一起？看着他们重建家园，慢慢把老子这个‘怪物’边缘化？或者哪天心情不好再把老子当叛徒清算？免了！老子不稀罕！”

他渴望的不是这种充满不确定性的“留下”，他渴望的是彻彻底底的、毫无负担的“新生”，是斩断与过去一切痛苦联系的“未来”。

“祂”似乎洞察了两人心中所想，那团光沉默了片刻，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

“还有一个选择。” “祂”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淡的、近乎“疲惫”或“力量不足”的波动，“但此非我最初承诺之项，亦非稳妥之路。”

光团缓缓旋转，在它前方，那变幻的光晕之中，缓缓撕裂开一道新的“裂隙”。这道裂隙与周围的光晕不同，它内部是更加深沉、更加混乱的黑暗，隐隐有无数光影碎片如同雪花般翻飞、湮灭，偶尔闪过一些完全无法理解的景象碎片——钢铁的巨兽在轰鸣，奇装异服的人群在光影中穿梭，完全陌生的星辰排列，甚至是一些难以名状的、扭曲的几何形体。

“此乃‘界域裂隙’。” “祂”解释道，“连接着无穷无尽的、规则各异的‘可能世界’。因终结无惨之役消耗甚巨，我目前的力量，已不足以精准地将你们送回‘原本’的璃月，或完全‘锚定’你们于此世。但我残余的力量，尚可勉强为你们稳定开启这条‘裂隙’，送你们前往‘下一个’世界。”

“下一个世界？”赤鹏眯起眼睛，青碧色的竖瞳里重新燃起一种近乎赌博的、危险的光芒，“什么样的世界？”

“未知。”“祂”的回答简洁而直接，“可能是科技昌明的未来，可能是魔法横行的奇幻大陆，可能是规则更加诡异难明的末日废土，甚至可能是完全无法以常理揣度的概念性空间。风险极高，你们的力量在那里可能被极大压制，也可能引发未知变异。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魈静静地听着，金色的眼眸注视着那道混乱的裂隙。未知……风险……但这或许也意味着，真正的、与过去截然不同的“可能性”。不是回到业障深重的璃月，不是留在刚刚经历创伤的鬼灭世界，而是走向一个全新的、无人知晓的空白。

赤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胸口伤口的疼痛让他吸了口冷气，但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未知？哈！未知才好！总比回到那个烂透了的轮回强！也比待在这个一眼能看到头的破地方强！”他转向魈，语气带着惯有的挑衅，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同路人的探寻，“喂，小木头！你怎么选？是回去接着当你的降魔大圣，还是留在这儿当个尴尬的‘客人’？或者……跟老子一起去那边看看？说不定那边有彻底解决你这身业障的办法呢？嗯？”

魈沉默着。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赤鹏，扫过那道混乱的裂隙，最后仿佛穿透了这“间隙”，回望了一眼那个刚刚迎来朝阳的鬼灭世界。炭治郎他们，会有新的生活吧。自己留下的，或许只有那块口枷的碎片，和一些复杂的回忆。

回去？璃月的业障依旧在，帝君……会如何看待变成这般模样、又经历了异界厮杀的他？

留下？作为一个异类，看着熟悉的人们慢慢老去，而自己却因鬼的体质（虽然被改变了）可能长久存在，这种“见证”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握住和璞鸢的触感，但和璞鸳早已遗失在时空的乱流中。

最终，他抬起金色的眼眸，看向“祂”，声音平静而清晰：

“我选择前行。”

不是逃避，而是面对。面对未知，面对新的可能，也面对自己这身被业障和异界经历共同塑造的、已然不同的存在。

赤鹏咧嘴笑了，那笑容依旧带着狂气，却少了些以往的刻意张狂，多了点真实的期待：“这才对嘛！磨磨唧唧像什么样子！”

“祂”的光团微微闪烁，似乎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

“那么，契约至此，彻底终结。” “祂”的声音变得更加飘渺，“前路莫测，愿你们……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话音刚落，那道连接着无数混乱光影的“界域裂隙”骤然扩大，散发出强大的吸力！纯白的光芒从“祂”的身上最后一次温和地绽放，如同助推的力量，轻柔却坚定地将魈和赤鹏推向裂隙！

赤鹏最后回头，青碧色的竖瞳深深看了一眼这片“间隙”，又看了一眼身边神色平静的魈，低低骂了一句：“……妈的，便宜你了，还得跟你这木头搭伙。” 但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真正的厌恶。

魈没有回应，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金色的眼眸直视着越来越近的、那片充斥着无尽未知的黑暗与光影。

两人的身影，如同投入深潭的两颗石子，瞬间被那混乱的“界域裂隙”吞没，消失无踪。

裂隙在他们进入后，缓缓收缩，最终弥合，仿佛从未存在过。

纯白的“间隙”中，只剩下那团光芒明显黯淡了许多的“祂”，静静地悬浮着。

“代价已付，因果了结……” 细微的、近乎自语的呢喃在空寂中回荡，然后也渐渐归于沉寂。

而在鬼杀队世界那片洒满阳光的草地上，炭治郎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手心。那块乌木碎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他抬起头，望着湛蓝如洗的天空，一群飞鸟正欢快地掠过。

风吹过草地，带来远方的花香。

一个时代结束了。

而新的旅程，已经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悄然启航。

彩蛋（？）：

论为什么那么久没更。

我不道啊，就啥也想不出来，然后特忙，再然后懒癌发作。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