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任由热水的温度包裹住自己,好像母亲的怀抱在的那个时候,仿佛回到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他还只是一个幸福的,普通的一个小孩,拥有一个很幸福平凡的家。
记忆里的家,总弥漫着母亲做饭的香气,是那种最寻常的烟火气
父亲笨拙地帮他修理玩具,灯光将一家三口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像一个永不破裂的完满符号
他的世界很小,小到只装得下餐桌上的三副碗筷,和睡前故事里千篇一律的“从此永远幸福快乐”
他以为日子会永远这样……
一盆冷水泼在脸上,就像在医院看到抓狂的母亲的一刻,幸福温暖的家就此破裂了,像一件精美的瓷器,从他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听说是因为父母在出外的时候遇到了奇怪的地方,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母亲也疯了……
听到这种消息就像冰冷的冰块敷着肌肤,在呼呼北风的地方,寒风刺入骨里那冰冷湿润的空气,让人感到骨头酸痛
父亲当时去的东西一个也没带回来,只有桌上的照片和手机里面的语音证明着他的存在
他一定要治好母亲,他发誓
他送母亲去疗养,打着黑工厂,干着各种各样的脏活累活,边学习着,只为了重构那一片温暖,因为他只有母亲了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母亲终于是有了好转
听着那个令人熟悉的语调:“阿朽,今天辛苦了,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就这一句
仅仅这一句
他所有受过的苦、挨过的累,仿佛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加冕
他鼻尖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只能重重地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个:
“嗯”
但潜在已久的内战就像一把在很久之前就刺入身体的伤开始发炎了起来
他只好带着母亲四处去逃亡,但可惜长期治疗的母亲身体哪撑得住这到处奔波
果然这一颗被大风折倒的树还是断了
从那一刻内心的仇恨,所有的感情都涌了上来,他的爱在这一刻变成了无尽的仇恨
他不想当一个孤魂野鬼,他选择将性命交给他人
在那个阴暗的病房里,内心总算是得到了点平静
可惜的是,总是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他
在病院恢复的不错,看到检测单子的数值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就是学这个的,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本该很快出院。
可他却被转到了重诊区,他挣扎,激烈地理论、反抗,但在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眼里,他的所有辩白都只是“精神病患的危险臆想与抗拒行为”。
他被拖着上了那个令人闻风丧胆3楼﹣﹣重症区。
他吼着,声嘶力竭,他听到自己的叫声
他曾经见到的重诊区不同,这里安静的令人可怕。
他安静下来,被关在纯白的房间里他知道从此他要以轻松的疗病生活离去了。
从此他每天都在做测试,从此,他每天都在接受各种名目的“测试”,生理的,心理的,有些甚至触及意识的边界。
他也曾反抗过,可惜失败了,被发现并体罚了几十次他放弃了学乖了,不反抗了
但他发现在重诊区的病友大多是年龄较小,颇有才华的人。
这绝非巧合
呆在重诊区几个月后,他听到有人在议论什么,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遇感。
从那的几天后,他突然之间晕了过去。
再一睁眼,既是那个冰冷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