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戚许的目光如铁链般牢牢锁在紫衣女妖的身上,对方的双手依旧未曾松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透出惨白的颜色,仿佛要嵌入掌心。那执拗的姿势、紧绷的姿态,无声地诉说着她心底深藏的挣扎与不甘。空气犹如凝结了一般,沉重得几乎无法呼吸,压迫感如潮水般涌来,直逼人的胸臆。

戚许戚许双手迅速结印,神情肃穆而冷峻,声音如同锋利的冰刃,直直刺破周围的寂静:“听吾号令!若再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念情面,让你妖形俱灭!”语调森寒彻骨,目光如锐利的刀锋般掠过紫衣女妖的脸庞,将对方的犹豫与轻蔑尽数收入眼中。

裴云昭静立一旁,嘴角勾起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冷笑,那笑如霜雪般冰冷,而眼底却翻涌着赤裸裸的杀意,如刀锋般锐利。她的目光如同寒潭,冷冷锁住紫衣女妖,周身散发的气息犹如盛开的带刺玫瑰,美得危险,令人心生寒意,又不敢靠近半步。紫衣女妖在戚许的摄魂咒与裴云昭无形威压的双重夹击下,终于支撑不住。她猛然松开紧抓东方秦兰的手,呼吸紊乱,踉跄后退,仿佛狂风中的残烛般摇摇欲坠。
淮竹脚步一顿,手中的竹笛已然横握胸前,目光如刃般紧紧锁定客栈老板,警惕之意溢于言表。就在此刻,紫衣女妖抓住稍纵即逝的时机,挥手间一团浓郁的毒雾骤然喷涌而出。紫色的雾气翻腾弥漫,仿佛一张贪婪的巨口,瞬间吞噬了淮竹的视线。她眼底掠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嘴角在残存理智的驱使下勾起一丝冷意,手臂轻抬,一缕尖锐的妖气破空袭来,直逼淮竹周身要害。
淮竹早有防备,正欲抬手召出灵火时,一道清越剑鸣骤然划破天际。一缕凌厉至极的剑光如闪电般劈落,与那浓郁妖气轰然相撞,瞬间爆发出刺目耀眼的光芒。她下意识屏住呼吸,匆忙抬袖掩住口鼻,却终究晚了一步——丝丝缕缕的毒雾已悄然侵入肺腑。就在此刻,街道上悬挂的镇妖铃随之震响,清脆又诡谲的铃音夹杂着毒雾翻涌而至。淮竹感到视线逐渐模糊,四肢宛若灌铅般沉重,连退避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
裴云昭立于一侧,神色波澜不惊,如同一潭古井无波的清水。然而,那股自内而外散发出的威严气场却如寒霜般刺骨,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僭越之念。她的目光冷淡而疏离,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她指掌之间,无可逃脱。

裴云昭裴云昭的声音如寒霜般凌厉,低喝道:“小戚,屏气凝神!”话音未落,她双手合十,指尖稳稳相扣,结出一道玄妙的印诀。铿锵之声从她唇间迸发,似有撼动天地之力:“雪莲现世,听吾号令,散去雾气,归还安宁!”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虚空之中骤然荡起涟漪,一朵巨大的雪莲凭空而现。它晶莹剔透,宛如天界的圣物,花瓣缓缓舒展,散发出柔和却威严的光芒。那光芒如流水般倾泻,所到之处,毒雾尽散,仿佛连空气都被洗涤了一番,四周顿时恢复了安宁祥和,仿佛从未被污浊侵扰过一般。
偷袭未能得逞的紫衣女妖被凌厉的剑气震得手臂发麻,她紧咬银牙,低声咒骂了一句。目光一转,她朝着客栈老板递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趁着场中的混乱,挟着东方秦兰迅速隐没在纷扰的人群之中,消失无踪。
戚许戚许皱起眉头,目光紧紧锁定在裴云昭身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又透着一股急迫:“小姐,那姑娘已经被蜘蛛妖掳走了,我们……要不要追?”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却更多是掩饰不住的关切与焦急。
裴云昭裴云昭轻轻摇了摇头,声音如同静水般沉稳:“不必担心,自会有人救她。我如今法力微弱,当务之急是寻回记忆与灵力。”她稍作停顿,眉宇间透出一丝笃定,“方才,我已在那紫衣女妖身上种下了一缕灵力,她纵有歹意,也断然无法伤及性命。”
戚许戚许听罢,微微颔首,随即将手臂抬起,神色认真地对小姐说道:“我可以为您输送一些法力。”话音刚落,她已做好了催动灵力的准备,周身气息渐渐凝聚,似有微光在指尖流转。
裴云昭微微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朝她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她缓缓蹲下身,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小心翼翼地喂给倒在地上的东方淮竹。淮竹的意识已然模糊,她隐约间看见街道尽头浮现出一道朦胧的人影,下一刻,体力终究耗尽,双腿一软,彻底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地上。
裴云昭裴云昭缓缓起身,朝着不远处的面具公子拱了拱手,声音低沉却暗藏玄机:“这位公子,既然您执意索要东方淮竹的一缕青丝,那便劳烦您亲自将她带离此地。还请务必保证她们安然无恙地离去。”
裴云昭说罢,她微微侧身,对戚许淡淡开口:“小戚,我们走。”声音未落,她已抬手轻挥,虚空中竟似有涟漪乍起,一道漆黑的裂缝随即蔓延开来。两人身影一晃,如雾霭般消散,只留下一片寂静,前往摘星楼的地牢方向。
王权弘业王权弘业凝视着眼前两位陌生的女子,眉头轻蹙,低声喃喃道:“这二人究竟是何来历?竟能凭空现身,且手段通天,连我心中所谋之事都洞若观火……”他沉吟片刻,心中疑云虽未散去,但最终还是将杂念压下,将全部心神集中在营救神火山庄东方淮竹的要事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树叶,在淮竹的脸庞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缓缓睁开双眼,视线由模糊转为清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柔软如绒毯般的草坪上。撑着地面坐起身来,她的目光略带茫然地扫过四周。忽而,一棵大树的枝桠闯入眼帘——那高处立着一名男子,手抱长剑,衣袂在晨风中轻轻扬起,半面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庞,只露出一抹冷峻又神秘的轮廓。
淮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细雨般落在对方身上,心中悄然泛起思忖:面具、宝剑……难道是近来声名鹊起的面具团中人?她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到身体并无异样后,才稍稍放下心来。随即,她身形一展,以一种灵巧而稳健的姿态站起身来,目光依旧不曾从那神秘人身上移开。

#王权弘业那男子轻盈地从树上一跃而下,声音清澈而爽朗:“姑娘,终于醒了?”他立于逆光之处,轮廓被光线勾勒得模糊不清,五官隐匿在阴影里,难以辨明。唯独那张戴在脸上的蠢萌笑脸面具,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醒目,甚至带着几分突兀的诙谐。淮竹一时怔住,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这奇异的画面中,心中竟生出一丝恍惚。
#王权弘业男子抬起手挠了挠头,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窘迫,语气低缓却不失温和:“方才街道上毒雾肆虐,情况紧急,我不得不擅自做主,将姑娘移至此处。”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抹歉意,仿佛为自己的冒失而心怀不安,却又在刹那间被一种坚定所取代,“这也是为了确保姑娘的安全,还望见谅。”
东方淮竹淮竹眉梢轻挑,语带讥诮地反问道:“照你这般说,我岂不是还该对你心怀感激?不过,另外那两位姑娘呢?她们又去了何处?”她的声音如同霜雪拂过寒枝,清冷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王权弘业男子沉默片刻,显得有些为难,挠了挠头嘀咕道:“那两位姑娘已经先行离开了。这种情况下,我接下来的话恐怕有些冒犯……”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似是在犹豫什么。
东方淮竹淮竹顿时提高了警惕,眉头紧锁:“你想做什么?”她的手已经悄然搭上了腰间的竹笛。

#王权弘业男子垂下头,语气纠结:“其实……唉,还是别说了,直接动手吧!”话音未落,他猛然拔剑,动作迅捷如风,剑尖直奔淮竹而来。只见一缕乌黑的发丝飘然落下,被他精准地接在手里。
“多有得罪!”男子朗声一笑,眉宇间满是戏谑之色,“不过这缕青丝,在下确实极为急需,他日必当厚报!”话音未落,他已抱拳施礼,身形轻展,足尖点上悬空长剑。剑鸣铮然,破空而起,转瞬化作一抹刺目的流光,直冲云霄,只留下淡淡的余音在风中回荡。
淮竹见状,眉间一凝,毫不犹豫地解下腰间的竹笛。她足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翩然而起,稳稳踏上竹笛,伴随着一阵清越的风声,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