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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最接近的联系人

清欢与共新朝年

过了些天数,我望着晚霞,周末前一天傍晚的走廊,在放学后最是宁静。归途的飞鸟不断眷恋着落日晕染的橙黄色云天,只是时间的步履被更加明显地看见了,天色渐晚,落日归山。再不快些,阳光怕是被众山遮掩,透不过虹膜,更看不见远方。

夜晚的它们是莽撞的瞎子,即使再搬眷恋于自由,也无济于事。匆匆挥翅间,不时地鸣叫几声,明明很是不舍,但赶路要紧,光快不见了,归林要紧。

静处于那儿,我似归鸟但我又非归鸟,常处于喧闹,可那却不是我习惯的地方。此刻的走廊,余光透过细碎的浮雕隙缝,斑斑澜点,不会儿又凝集成一道身影。空阔的校园渺无人烟,此刻我孤身一人却多了些欢愉。泛云的澜霞渐褪,风吹过愧树,满叶摆动先一步带来的是花香。

暗云在空中沉浮积攒愈多,路灯星点亮起,我顺着熟悉的路径穿过小巷。今天的咖啡馆无人所管,孤老的房屋更显幽僻。

回家放了首上次在咖啡馆突然间听到的爱乐之城主题曲— —《the sun of city》,上一次听还是在南淮一对新人的婚礼上,浴室雾气氤氲,感受着温水顺着鼻尖滴在嘴唇,我一瞬间想起了当时江先生转头的瞬间,他的眼睛里忽而亮了一瞬,大抵是我看错了,他的时间白马过隙,又怎么会为我而停留片刻。

斜躺在自家的白色功能椅上,感受到片刻放松,拿起手机登录界面。看到一条陌生的信息,这个账号平常都在推荐一些关于serin医院的心脏科活动,什么都有,就连正常人五分钟的心跳频率次数也有。往往点开它来的信息,我都会选择退出;只是今天不知抽什么风,我竟然打算向人机发送一句只有常用手机的高级人类才明白的话— —“TD。”

……

对面是无尽的沉默,“这就没回应了?真没意思。”心里这么想着,对面发来了一个问号,此刻的我无语地咬了下下唇,这人机还……快有人性?“TD。”我又一次尝试性地点出了这句话,“人性的”人机便开始和我犟起来,打起了互发问号与TD大战。大抵过了两三分钟,人机突然发了一句:“我要吃饭了,顾小姐。”我这才意识到哪有人机会自动回复问号的啊!真是……丢脸丢大发了,事到如今,也只能不承认他的说辞。

难道我发问号了,对面倒也不急,只是依样返回了一句— —“TD。”

“下次来医院记得带上口罩,最好外面再搭一件风衣。”江先生突然发来的信息让我有些木然,“发错人了?”我没有多想地问着:“还是说,关心我?”“智能人机提示:近来寒潮多发生在凌倚市,请某位对尘虫过敏的小姐多加防范。”江先生倒是没什么兴趣和我“调剂”生活,惯例发出了类似“通缉令”的天气预报式关心就再没有回过信息。而我面对一位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甚至已经详细到过敏源的医生早已失去了对陌生人的防备,警惕什么的,在他和我之间好像有些多余,毕竟我的“生死”似乎早就掌握在他手里。

生命什么的,有时候也没那么重要,至少对于一个已经过了挣扎且患上疏离的人来说,它就像一份礼物,我被赠予了两次,第一次是自然的孕育,第二次是上季节的暖春,一辆自行车的到来,将我活下去的几率“撞到”了百分之七十。

夜晚的城市灯光相映,站在落地窗前,我拿着上一次从零食店买回的冰冻微醺,今夜的晚风是蜜桃青柠味的,带着15%的酒精风味,客厅的音响不知播到哪一首华尔兹,我随性地将拖鞋踢到地毯一旁,在月光隐约地透摄下踮脚,跳起了错落的舞蹈。偌大的客厅被月光洒落下一滩镜水在光滑的木地板上,我举酒欢笑,没有任何限制地洒脱起舞,我曾想过同未来的爱人如此这般地肆意而又平淡,在晚餐过后的微醺时间,两人共同在月下跳起没有任何排练过的共舞,就像断了线飘向云间的风筝一样,亦或是午后被太阳照耀的湖水,因风动所泛的金鳞,愈或是傍晚看见的魁树一般,自然而又无拘无束。

不过,今夜伴舞的其实有三人。一位是我,一位是风,如果你不同意我的观点的话,那么一直伴舞的窗帘,怕是会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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