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霓虹在夜幕里明灭闪烁，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王总发来的自由猎头合作平台链接，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点开。空调外机的嗡鸣声混着楼下夜市的喧闹传进耳朵，突然觉得这种空落落的安静比加班时的疲惫更让人窒息。
第三天傍晚，我在刷短视频时刷到拼多多店铺运营教程。画面里二十出头的博主举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订单提示音像串欢快的风铃：“零成本创业！一件代发让你月入过万……”我鬼使神差地退出王总的聊天框，下载了拼多多商家版APP。
注册“铭选好物”店铺那天，系统自动生成的店名让我恍惚了一瞬。这让我想起做猎头时为候选人精心打磨简历的光景，每个措辞都要反复推敲，就像此刻我对着商品详情页模板，逐字逐句修改着义乌小商品城塑料收纳盒的文案。我蹲在出租屋地板上，用手机拍摄商品图，调整角度、光线，删掉重拍了几十次，妄图用这些普通的商品，在拼多多的茫茫商铺中撕开一道口子。
头三天，后台数据安静得可怕。访客数在个位数徘徊，连咨询消息都没有一条。我守着手机，每隔几分钟就刷新一次页面，像极了被辞退前守着空白推荐栏的模样。深夜，我翻遍了所有电商运营教程，学着优化关键词，调整商品上架时间，给店铺换上更醒目的招牌，却依旧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响。
我开始疯狂在各个社交平台推广店铺。在微信群里发优惠券，被当成广告踢出来；在朋友圈发商品图，换来的只是零星几个点赞；在小红书发笔记，连浏览量都破不了两位数。那些无人问津的日子，挫败感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已经失去了在任何领域成功的能力。
直到第五天傍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昵称为“草莓奶盖”的女生发来消息：“这个手机支架明天能到吗？我着急拍短视频用。”我几乎是颤抖着回复她，慌忙联系供应商发货。
我慌忙联系供应商发货，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能不能发顺丰？客户着急。”对话框里跳出对方冷漠的回复：“加八块。”我咬咬牙自掏腰包补上差价，看着后台订单状态变成“已发货”，突然想起给候选人争取薪资时据理力争的模样。
店铺渐渐有了起色，可差评也随之而来。有人说手机支架夹不稳，有人抱怨颜色和图片不符。深夜两点，我对着屏幕逐条回复道歉，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恍惚又回到做猎头时处理候选人与企业矛盾的场景。但这次，我不再有团队可以分担压力，只能硬着头皮联系供应商换货，甚至自掏腰包补偿客户。
一个月后的凌晨，我盯着后台突然暴涨的流量目瞪口呆。一款网红ins风花瓶的销量在短短三小时内破千，评论区全是“好看”“超值”的夸赞。银行到账提示音接连不断，我数着比最后一个月猎头工资还多的数字，喉咙突然发紧。
飘窗上的绿萝垂到键盘边，叶片在夜风里轻轻摇晃。我起身拉开窗帘，对面写字楼依旧有零星的灯光亮着，恍惚看见曾经的自己正伏案筛选简历。手机在这时震动，是王总发来新消息：“考虑得怎么样？有个新能源总监的单子，提成二十万起……”
我握着手机在窗前站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远处的高架桥上车流如织，车灯划出蜿蜒的光带，像极了那些在猎头行业里熬红的夜晚。手指在黑暗中摸索，最终点开拼多多后台，看着待处理的订单提示，轻轻按下了回复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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