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汐的尾鳍轻轻缠住墨海的手腕，淡粉色鳞片在夜光下泛着水光：“哥，你的背鳍比父亲的还硬。”她把脸埋进对方颈窝，嗅到熟悉的雪松味——那是用人类香水和鲛人信息素调的专属味道。
墨海的尾尖卷起妹妹发间的钢笔，笔尖还沾着未干的人类墨水：“怕我像父王那样消失？”他突然用背鳍圈住她，形成保护的弧光，“记得小时候你偷喝人类伏特加吗？我背着你游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解酒的海葵。”
“才不是！”墨汐甩动尾巴溅起水花，却在触到哥哥腰间的旧伤时骤然放轻，“我是怕……”她摸出藏在鳞片下的人类怀表，表盘停在父亲消失的时刻，“怕有天连这种‘会吵架的幸福’都没了。”
墨海突然用尾巴尖勾起她的下巴，蓝紫色瞳孔映着远处人类城市的灯火：“那我们签个‘永不分离’条约如何？”他从珊瑚丛里叼出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盖着鲛王的王者之印和父亲的钢笔签名，“第一条：墨汐每天必须吃三勺人类冰淇淋，防止鳞片硬化。”
“第二条！”墨汐眼睛发亮，抢过笔在条约上画下歪扭的心形，“墨海每周要陪我去人类游乐园坐过山车，不准用鲛人力量作弊！”她的珍珠泪落在纸上，竟化作透明的印章，印出海陆交叠的图腾。
深海的暗流突然送来人类童谣，那是父亲生前录在贝壳里的声音。墨汐靠在哥哥肩头，听着他用鲛人语和人类语交替哼歌，尾鳍无意识地在沙地上画着交缠的鱼尾与双腿。远处的珊瑚宫殿里，新铸的王座旁多出两个座位：一个雕着人类的齿轮，一个嵌着鲛人珍珠。
“知道父亲最后为什么能鲛人化吗？”墨海摸着心口的蓝光，那里不知何时映出妹妹的剪影，“因为爱会自己找到回家的路。”他吻过妹妹额角的鳞片，咸涩的海水味里混着冰淇淋的甜，“就算有天我变成珊瑚，也会用根须缠住你的尾巴，像父亲当年缠住母亲那样。”
墨汐笑出声，将怀表调成人类时间——此刻，两个世界的指针正指向同一秒。她的尾鳍拍起细碎的星光，那些曾是恐惧的阴影，终究在哥哥的鳞片下，化作了会发光的，永不沉没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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