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国

霓虹灯牌在洛杉矶国际机场的玻璃幕墙上投下七彩光斑，春音梓墨把脸贴在舷窗上，看地勤人员将他的球拍包装进印有金色音符的专属货柜。那是母亲经纪公司特制的航空箱，防震层里还塞着她去年格莱美颁奖礼的演出服。

"小墨真的不打算带打歌服回去？"父亲翔的声音从蓝牙耳机里传来，背景音里混着《Prism☆Jump》的钢琴伴奏。透过视频通话，能看见他身后的练习室里，哥哥正对着镜面墙调整wave的弧度。

少年扯了扯右耳的星辰耳钉，那是十二岁生日时姐姐用第一笔通告费买的礼物。"父亲当年不也是扔下竹刀改弹贝斯的吗？"指尖无意识地在舷窗上敲出《野性风暴》的鼓点节奏，那是真田弦一郎去年全国大赛的决胜局录像配乐。

忽然有冰凉触感贴上后颈，乐悠抱着冰镇橙汁歪头看他："海关申报单填好了哦~不过为什么要把球拍和妈妈的应援荧光棒放在一起呀？"

还未回答，机场广播突然切换成熟悉的旋律。梓墨看见廊桥上的工作人员集体转身——母亲爱良的全息影像正悬浮在值机大厅中央，水蓝色长发与打歌服上的碎钻在暮色中流转星光。这是她为国际机场特别录制的《Wing of Future》，此刻副歌部分恰好唱到"飞向属于自己的天空"。

"大小姐特意调整了航班时间。"空乘捧着樱花和服纹样的餐盒过来，金箔寿司上躺着鲑鱼籽拼成的网球图案，"这是天宫先生吩咐准备的践行礼，冷藏舱里还有三箱神奈川的天然冰川水。"

舷梯开始移动时，乐悠突然趴在窗边轻呼。梓墨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看见货机尾翼上巨大的金色网球拍标志——那是父亲当年为温网创作主题曲时，组委会特批的纪念涂装。此刻这架波音787正载着他的十二支球拍，划过洛杉矶永不落幕的星光。

成田机场的自动扶梯带着海盐气息缓缓上升，梓墨闭眼听着行李箱滚轮与金属接缝碰撞的声响。左前方女士的高跟鞋是每0.8秒敲击一次地面，右后方小学生的运动鞋正以120BPM的频率蹦跳，这些声响在他脑中自动编织成五线谱。

"打扰了。"清冽的男声混着柑橘香突然切入音轨，有人擦肩而过的瞬间，梓墨捕捉到网球线摩擦拍柄的细微震颤。睁眼只看见鸢紫色发梢掠过视野，那人米色风衣下露出立海大附属中学的校徽袖扣。

乐悠拽着他耳边的碎发惊呼："是灭五感！那个人的精神力像月光下的海面！"少年猛地转身，自动扶梯尽头却只剩翻飞的樱花花瓣。腕上的BPM监测器不知何时跳到了180，耳蜗深处残留着弦乐器般的共鸣。

神奈川的夜风裹着鹤冈八幡宫的钟声漫进出租车窗，梓墨摩挲着球拍柄上父母并排的签名。当东京湾的彩虹大桥在后视镜缩成光点时，他按下随身听播放键，《破灭的轮舞曲》的钢琴前奏流淌而出——这是昨夜在真田弦一郎关东大赛视频里，他特意截取的对手喘息声合成的节奏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