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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机场,换登机牌、过安检,每一步都走得很稳,直到坐在候机厅里,广播响起登机提醒,才拿出手机,给久哲发了条消息。
江望舒“哲教,我走了。”
久哲很快回了个“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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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给严浩翔发,也没有发给任何人。
怕听到他们的声音,怕他们问“为什么不告诉我”,更怕自己绷了这么久的防线,会在那一刻彻底垮掉。
飞机起飞时,江望舒靠窗坐着。
城市在眼底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一片模糊的光影。
你把脸贴在舷窗上,冰凉的玻璃贴着发烫的脸颊。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
你想。
在他们还没发现自己的狼狈前,先躲进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地治病。
等手腕好了,不疼了,再笑着回去,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只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壳背后的照片时,看着八人的合照,眼眶还是忍不住热了。
国外的康复中心藏在一片森林里,空气里总飘着松针的清香。
每天的生活被切割成精确的碎片:早上七点的手部物理治疗,上午的手指功能训练,下午的肌效贴固定,晚上还要对着康复仪器做神经敏感度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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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时光在松针香里悄悄溜走,手腕上的肌效贴换了不知多少轮,曾经尖锐到让人夜不能寐的疼痛,如今只剩下阴雨天偶尔泛起的钝痛。
物理治疗师拿着评估表,指尖在数据上敲了敲,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万能人物“恢复进度超出预期,日常活动没问题了,但想回到高强度状态,还得再稳一稳,大概一两个月,就能彻底达标。”
她捏了捏手指,关节灵活度早已不是刚来时那般僵硬,试着做了套简单的操作手势,指尖起落间虽还有些刻意,却已能连贯完成。
治疗师在一旁补充。
万能人物“从这周开始,可以加些基础训练了,先从低强度的手部协调性练习入手,慢慢找感觉,对职业状态的恢复有好处。”
训练室里多了台轻便的练习设备,你每天会花一小时坐在那里,从最基础的点击、拖拽练起。
起初手腕还会微微发酸,练到中途得停下来揉一揉,但看着屏幕上逐渐稳定的操作数据,心里那点酸胀感倒成了踏实的注脚。
手机依旧安静,久哲上周发来消息问你要不要看队里新招的青训生资料,你回了句“等我回去亲自看”。
字里行间的笃定,比半年前离开时多了几分底气。
以前的队友会随口分享的训练室趣事,只是大部分时间都停留在沉寂里。
你知道大家都忙,赛场从不会等人,脚步稍慢一步,就可能被汹涌的浪潮甩在身后。
你太清楚了。
职业选手的世界里,没有“暂停键”一说。
半年空白,足够让多少后起之秀崭露头角,足够让曾经的操作手感蒙上薄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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