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也不是什么看不开的,到底是看着程潇这么些年,刚把程潇接回来就知道他不仅因为家里的事难受,还因为一个男生的离开。
程潇,她也能稍微明白一些的。
程潇还愣着没说话,耳朵忽的红了,他也是没想到姑姑会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嗯,”陈不过便回答了。“还请以后多担待,姑姑。”
文月很大方,听程潇说竟然有找工作的意愿,马上给出来好几套方案。
接下来的今天程潇忙的焦头烂额,但还是会在生活里见缝插针和陈不过一起,不论是干什么,都很放松。
只是偶尔陈不过会突然离家,一脸焦急,有时甚至是恐慌,程潇问也不答。
程潇觉得,生活充实了不少,好像终于开始操持这个年龄该干的事了。种种原因,程潇其实高中毕业就没有再上学了,其实高考分数还是能上一个不错的大学,但他没能坚持下去,就荒废了。
一连被拒绝几次,他现在恨极了自己的学历,决定重拾学业。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那天夜里,两人正依偎在一起看电影,陈不过接了一通医院的电话。
程潇终于听清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他挽着陈不过的手紧了紧。
“陈先生,您现在赶快来一趟吧,您父亲的情况非常糟糕!”
一直到站在重症监护室里,看着形同槁木的陈挽洲,程潇才知道,陈不过瞒了他多大的一件事。
陈不过不同意放弃治疗,于是只能紧急手术,签了字,一直到缴费,陈不过没有任何情绪外露。但程潇知道他已经无措到极点了,陈挽洲应该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吧。
这两个人,在最年轻气盛的时候相识,在最难熬的日子相爱,又在最无路可走时分别,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重逢。
彼此之间的爱,经时间与困苦的磨练,还坚贞吗。
“不过,我有话和你说。”
“现在恐怕…”
“就现在。”
“你为什么没早点告诉我陈挽洲的事,平时比谁都沉稳,这种事怎么逞能?”
“我……对不起,小狼,我不想让告诉你这些事让你烦心。我本来…想自己解决。”
程潇本来就比陈不过要高,陈不过此时微仰着头看他,程潇再说不出怪他的话。
算了,先解决事才对。
陈挽洲还在手术,护士进进出出,叫了两次家属,都不太乐观。
深夜。
“我们尽力保住了患者的生命,但他仍在昏迷中,后续的事…”
“我们也没办法了。”
安顿好陈挽洲,回家的路上,两人一直没说话。
有雨滴落到玻璃上,又被雨刮器打到一旁,陈不过的眼睛,也有点点雨花。
到家陈不过依然平静无言,搭着程潇的肩膀,程潇真的没见过陈不过这个样子,无助的、苍白的。
“都会好起来的。”
“嗯。”
程潇心里也一阵阵的绞痛,他心里清楚,抑郁症终身无法治愈,在触及悲情时,比泪水先来的是颤抖的手指。
他是该死的人,陈不过那么好,应该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会竭尽所能,让陈不过有好的、更好的、乃至最好的人生。会的。
雨这么大,他怎么能让恋人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