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父亲的病情始终没有好转,还有很大的恶化风险,眼下只能是做手术,”陈挽洲的主治医师刚从ICU出来,“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陈不过的眼下隐隐有乌青,面色疲惫像张揉皱的纸。
“我父亲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抱歉,恐怕没有了,以国内的水平完全不可能,陈先生。”
“我想见见他。”
陈不过进到病房里时,陈挽洲已经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双镇静沧桑的眸子,却透出深不见底的死寂。手上,胳膊上插满各种针管,他完全是靠着超量的药物吊着一口气,将死之人,每一呼一吸如千刀万剐,生不如死。
“难得…你来看我。”一阵短暂的轻咳,吐出的气息浓郁着衰败。
手术费要几乎上千万,一连串的数字跳动在陈不过脑中,重症监护室昂贵的收费和一条条购买药物的支出基本掏空的陈不过的积蓄,这些钱,足以压垮陈不过的脊梁。
走出医院,空气中似乎还有钻鼻的药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天仍是晴的,却莫名有些潮湿,让人呼吸都像溺水。
正愁回家怎么面对病人,打开家门却发现空无一人。也省心了,只是不知道人到哪里去了,心中郁结不减反增。
“姑姑,我回来了。”程潇到了陈不过家才发现自己没拿够衣服,想回家取一下,敲了半天没人开门,只好翻了半天自己掏钥匙。
一进门就看到自己姑姑对着只小猫咪咪喵喵。
“哎?小狼?你怎么回来了,吓我一跳。”
同时被吓的还有那只小三花猫,程潇进门拿一下吓得它一下子应激了,小猫跟个耗子一样跳走了,飞速跑上了二楼不见踪影。
“我提前了一个小时给你发微信,没人回,打电话也不接,敲门都不给开,我以为你要给我过继给主治医师呢。”程潇撇撇嘴。
文月尬的动了动嘴角,“最近有点忙,对不住啊,姑姑给你转点钱弥补一下。”打开手机看到一串未读消息,尬的面部抽搐。
本来想转一万,抽搐着转了三万。
程潇也没想到这就来财了,果断收钱,收拾完衣服和要拿的东西也不打扰文月大帝的雅兴,毕恭毕敬的退朝了。
文月叹了口气,一边感叹程潇的状态好了这么多,要是姐姐还在,看到他现在这样应该会很开心吧,一边发愁小猫又应激了,该怎么办,毕竟不能给小猫转钱。
陈不过正在卧室抽闷烟,手机来电了,是程潇。
一接通就听到程潇着急中透出淡淡的命苦感的哀声嚎叫:
“哥哥哥哥哥哥我在你小区迷路了现在正在被一只凶神恶煞的流浪狗追杀,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救!!!!”
陈不过:。。。?他怎么记得,这个程潇刚见面的时候,脾气比天还大,脸比自己还臭,说句话都能气死人呢。?怎么现在这么有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