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师的指尖划过入学档案的纸页，晨光透过办公室的百叶窗，在周予安和陈暮的成绩单上投下交错的阴影。理科满分与体育零分的刺眼反差，和体育全优却数学垫底的鲜明对比，在纸面碰撞出微妙的火花。
"这两个孩子..."她推了推眼镜，目光扫过教师会议桌上那份《学习互助计划》文件，"互补得倒有意思。"同组的张老师凑过来瞥了眼档案："你这是要组个'学渣学霸联盟'？"林老师笑着合上文件夹："试试才知道，说不定能擦出点火花。"
第二天的晨会，教室里弥漫着不安的躁动。当林老师念出"周予安和陈暮"结为互助小组时，整个教室瞬间炸开了锅。前排女生窃窃私语，后排男生吹起口哨。
周予安握着钢笔的手猛地收紧，笔尖"啪"地折断，蓝黑色的墨水在课桌上晕染开来。陈暮却从后排懒洋洋地撑着桌子站起来："哟，我的专属家教？以后数学作业就靠你了！"
"做梦。"周予安头也不抬地擦着桌面，耳尖却泛起薄红，"想及格先把课本看十遍。"
图书馆成了两人的战场。陈暮"咚"地把《体育理论》倒扣在周予安摊开的《有机化学》上，油墨未干的书脊压出浅浅的痕迹："学霸，先教我认识人体肌肉图？"
周予安抽出三色便签纸，精准地标出重点："第三章运动解剖，蓝色部分必考。"他顿了顿，指着陈暮课本上歪歪扭扭的涂鸦，"还有，上课别画我的丑照。"
"这叫艺术创作！"陈暮举起画纸，Q版小人戴着可乐瓶底眼镜，头顶还飘着火焰，"不过你生气的样子，确实更生动。"
夕阳的余晖透过图书馆的落地窗，在周予安眼下投出小片阴影。陈暮托腮盯着他专注解题的侧脸，突然开口："你咬嘴唇的样子，像只紧张的仓鼠。"
笔尖在纸上划出歪斜的墨痕，周予安猛地抬头："无聊。"他伸手去抢画纸，却被陈暮灵巧躲开，"还给我！"
"叫声陈老师就还你。"陈暮笑得狡黠，却在对上少年泛红的眼尾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体育课成了周予安的噩梦。塑胶跑道在烈日下蒸腾着热浪，他的白色运动鞋越跑越慢，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就在他踉跄着扶住单杠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发什么呆！"陈暮扯住他的校服袖子，汗湿的布料贴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最后一圈了，书呆子！"
"放开..."周予安挣扎着要抽手，却被攥得更紧。陈暮故意放缓脚步，贴着他耳边喘气道："再不跑，教导主任要过来训人了。"
暮色中的操场空无一人，周予安蹲在双杠边喘气，却见陈暮变魔术般摸出瓶冰镇可乐。拉环开启的瞬间，细密气泡漫过瓶口。
"赔罪专用。"陈暮仰头灌下一口，喉结滚动的弧度被晚霞镀上金边，"下次教你三步上篮，包教包会。"
周予安接过可乐，指尖触到瓶身凝结的水珠："先把你那堆数学错题写完再说。"他低头抿了口饮料，甜味混着碳酸的刺激冲上鼻腔，远处教学楼亮起的灯光里，两人交叠的影子晃了晃，慢慢融成模糊的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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