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羊羊突然觉得很累。这场对话毫无意义，改变不了任何事实。她的父母死了，而她还活着，寄人篱下，靠仇人的施舍过日子。

"说完了？"她问，"那晚安。"

她关上门，锁好，然后滑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门外，喜羊羊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接下来的日子，美羊羊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她不再和喜羊羊一起上学，不再去图书馆自习，甚至不再准备两人份的便当。在学校，她拒绝一切眼神接触和对话；在家里，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只有深夜才出来找点吃的。

喜羊羊尝试过几次沟通，但都被她冷冰冰的态度挡了回去。最终，他似乎接受了现状，不再强求。两人回到了最初的相处模式——陌生人，只是碰巧住在同一屋檐下。

唯一的变化是，每天早上，美羊羊的课桌上都会出现一颗星空棒棒糖，不同的星座轮换。她从不碰这些糖，任由它们在抽屉里堆积。

模拟考前一天，美羊羊留在教室复习到很晚。天色渐暗时，她才收拾书包准备离开。走廊空荡荡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拐角处，一只手突然拽住她的书包带。美羊羊转身，看见沸羊羊和三个男生堵住了去路。

"终于逮到你了。"沸羊羊咧嘴一笑，"最近你的'保镖'不在啊？"

美羊羊握紧拳头："让开。"

"凶什么？"一个男生推了她一把，"我们就是想聊聊天。听说你父母是被喜羊羊家害死的？真有意思，你还住在仇人家里..."

美羊羊的血液瞬间冻结："谁告诉你的？"

"全校都知道了。"沸羊羊幸灾乐祸地说，"有人在学校论坛匿名爆料，还附了车祸照片。精彩极了。"

美羊羊的眼前一阵发黑。她不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但现在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最痛苦的记忆成了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滚开。"她声音颤抖。

"别急着走啊。"沸羊羊拦住她，"我们还想知道，你和喜羊羊睡过没？他技术怎——"

美羊羊的拳头打断了这句话。沸羊羊踉跄着后退，鼻血喷涌而出。他的同伴立刻扑上来，美羊羊迅速摆出防御姿势，但寡不敌众。一记重拳打在她腹部，她弯下腰，又被拽着头发拉起来。

"住手！"

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喜羊羊飞奔而至，一把推开钳制美羊羊的男生。他的出现让场面更加混乱。沸羊羊抹了把鼻血，狞笑道："英雄救美？晚了点吧？"

喜羊羊没理他，转向美羊羊："你没事吧？"

美羊羊没有回答。她看着喜羊羊身后的男生举起一根拖把棍，却发不出警告。棍子重重砸在喜羊羊后脑勺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喜羊羊晃了一下，单膝跪地。鲜血从他发际线流下，染红了白色刘海。

世界在美羊羊眼中变成了血红色。

接下来的事情像一场梦。她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放倒四个男生的，只记得拳头撞击肉体的感觉和沸羊羊惊恐的眼神。当老师们闻声赶来时，地上躺着四个呻吟的男生，喜羊羊靠墙坐着试图止血，而她站在中间，指关节血肉模糊，呼吸急促得像刚跑完马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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