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羊羊的双腿开始发抖,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原来如此。喜家收留她不是因为善心,而是因为愧疚——或者更糟,为了掩盖什么。而喜羊羊...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她踉跄着回到房间,锁上门,蜷缩在床上。雨声变得震耳欲聋,每一次心跳都像锤击。父母车祸现场的照片在她脑海中闪回——扭曲的金属,破碎的玻璃,还有那辆蓝色工程车侧面的标志...现在想来,那个标志很可能就是喜家企业的logo。
天快亮时,美羊羊才勉强睡着。她梦见自己站在天文台上,喜羊羊在远处向她伸出手,但当她走近时,他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车钥匙,上面滴着血。
第二天早餐桌上,气氛凝重得像葬礼。喜父喜母坐在长桌一端,喜羊羊在另一端,美羊羊则被安排在中间,像某种缓冲带。
"我们下周回欧洲。"喜母宣布,眼睛看着喜羊羊,"你高考前会回来。"
喜羊羊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机械地嚼着吐司。
"美羊羊小姐,"喜父突然转向她,"听说你对天文有兴趣?"
美羊羊的叉子停在半空:"一点点。"
"喜羊羊从小就对星空着迷。"喜父的语气突然变得亲切,这种转变令人毛骨悚然,"他五岁时就能认出所有主要星座。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天文馆..."
喜羊羊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够了。"
"怎么了?"喜母皱眉,"我们不是在友好聊天吗?"
"友好?"喜羊羊冷笑,"你们昨天还在商量怎么把她送走,今天就装出一副关心样子?"
喜母的脸色变了:"注意你的态度。"
"我的态度取决于你们的诚实程度。"喜羊羊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美羊羊,我们走。"
美羊羊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离开了餐桌。背后传来喜父压抑的怒吼:"回来!"但喜羊羊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门。
去学校的路上,喜羊羊走得飞快,美羊羊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你知道。"她突然说。
喜羊羊的脚步猛地停住:"知道什么?"
"关于我父母的车祸。"美羊羊直视他的眼睛,"和你家的关系。"
喜羊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美羊羊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脚下的地面正在塌陷。
"美羊羊,我——"
"不用解释。"她打断他,"我明白了。"
她转身走向学校,没有再看他一眼。喜羊羊没有追上来。雨后的空气清新得刺鼻,阳光照在水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美羊羊的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
最痛的不是发现喜家与父母车祸有关,而是喜羊羊知道真相却选择了隐瞒。那些一起观星的夜晚,敬老院的陪伴,雨伞下的对话...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多少是出于愧疚?
教室里,喜羊羊的座位空着。直到上课铃响,他都没有出现。美羊羊盯着窗外被雨水洗过的梧桐树,思绪飘远。她想起那天在敬老院,喜羊羊陪林奶奶看根本不存在的织女星的样子——那么温柔,那么耐心。那是不是也是一种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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