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启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
苏昌河站在仇人的尸体旁，胳膊缓缓垂下，鲜血顺着指尖刃滴落，染红了洁白的雪地。
他的脸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可冰凉的雪花却又无声地飘落在他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刺痛与寒意。
苏昌河微微勾起唇角，发出一声轻笑：
“是想让我洗清罪孽吗？”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龙封卷轴，那薄薄的一张纸，在烛火映照下泛着微弱的光泽。
就是这么一张纸，足以撼动整个朝野，让无数武者前仆后继地赴死，而现在，它竟然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倏然，皇宫的方向传来破空之声，一道紫色的烟花冲天而起，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苏昌河仰头凝视着那抹紫光，嘴角扬起一抹真诚的笑意。
“我们赢了。”他喃喃道。
他再次低头看那龙封卷轴，眼神已截然不同。不过是一张纸罢了。
这般想着，他运起内力，将卷轴化为齑粉，随即拍了拍手掌，转身迈步向皇宫深处走去，去找宋映梨和苏暮雨。
……
从养心殿出来时，一切尘埃落定。
萧永被判处终身幽禁于皇子府，无召不得外出，中了药人之术的世家子弟则由宋映梨和白鹤淮负责解毒。这结果虽不算完美，但萧永作为罪魁祸首被囚禁于此，那些怀恨在心的官员若趁机刺杀他，也是情理之中。
更重要的是，暗河的名字，终于不必再躲藏在阴影里。
他们不仅是杀人的刀，也可以成为救人的菩萨。
药王谷欠下的一笔人情，如今通过白鹤淮的行动还清，世人只会记得，是暗河拯救了那些世家子弟。
再加上萧若风的合作，以及唐门、雪月城的支持，暗河重新被提起时，不再只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
宋映梨抬头望向夜空，悠悠叹了口气，故作深沉地道：“今晚的夜空格外亮，你觉得呢？”
苏暮雨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即便漫天飞雪，他还是配合地弯起唇角，声音低柔：“以后都会这么亮的。”
他朝她伸出手，语气平静却带着温度：“走吧，昌河还在等我们。”
宋映梨握住他的手掌，眉眼间多了一份柔软。“不知道他的愿望实现了没有……”
“当然实现了。”
一个清冷的声音插入，两人回头，只见苏昌河抱臂倚在宫门处，挑眉看着他们。“你们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还走不走了？”
煽情的气氛瞬间被打断，宋映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嘟囔了一句：“就知道你一出现准没好事！”
风雪漫天而落，前方的道路依然模糊不清，可暗河的目的已然达成，那时，他们正值年少，大把的时光等待着他们去谈论风雪，去见识苍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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