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意上头，他的眼神渐渐迷离起来，白皙的面颊染上绯色。
“其实啊......”
他忽然趴在桌上，指尖轻轻描画着杯沿:“奴家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攒够银子赎身，然后......嫁个好姑娘。”
“嫁？”郑楚玉身子一僵，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
阿木醉醺醺地点点头：“对啊......”他自嘲地笑了笑，“干我们这行的，还想娶姑娘啊？哈哈哈......”笑声里带着几分苦涩，“不可能的......”
郑楚玉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默默给他添了杯茶，阿木却推开茶杯，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最好啊......”他眯着眼睛，像是在描绘什么美好的画面，“院子里不要有太多人......”
“太多人？”郑楚玉疑惑地重复。
阿木醉眼朦胧地看向她：“您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女人后院要有那么多人？”
他咯咯笑起来。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凭什么女人不行？”
郑楚玉愣住了。
“古往今来......”阿木掰着手指头数，“周女英嫁舜帝兄弟二人，汉朝公主养面首，前朝还有女将军娶了三位夫君......”
他打了个酒嗝。
“怎么到了现在，反倒成了稀奇事？”
郑楚玉的瞳孔微微放大，脑海中仿佛有一道闪电劈过。
她突然想起魏劭可以理所当然地纳妾，想起太夫人劝她做妾时的理直气壮，想起自己只能小心翼翼地算计婚事......
“原来如此......”
她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郑楚玉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阿木的眼睛：“你愿意跟我走吗？”
阿木愣住了，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桌上，酒液溅湿了衣袖。他眨了眨眼，像是没听清：
“姑、姑娘您说什么？”
“我说，”郑楚玉一字一顿地重复，“跟我走。”她顿了顿，“虽然给不了你锦衣玉食，但我不会亏待你。”
阿木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子。
他嘴唇颤抖着，忽然一把抓住郑楚玉的手：“姑娘......”声音哽咽，“奴家......奴家真的可以吗？”
郑楚玉反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当然。”
阿木的眼泪倏地落了下来，他慌忙用袖子去擦，却越擦越多。
“奴家......奴家真是......”他忽然破涕为笑，“真是太幸运了！”
……
男鸨妈闻讯赶来，看到银票的数额眼睛都直了：“这、这......”
“不够？”郑楚玉又掏出一块玉佩。
“够！太够了！”男鸨妈一把抓过银票，谄笑着递上阿木的卖身契，“阿木啊，你可真是攀上高枝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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