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挎着菜篮子推门进来时，郑楚玉正坐在小凳上给袁慎换药。
阳光透过窗纸洒在两人身上，将袁慎赤裸的上半身镀上一层蜜色，郑楚玉的指尖正小心翼翼避开他腰腹的淤青。
“外头有人打听你们嘞。”
李嬷嬷把沾着泥土的萝卜放进竹筐，眯着眼打量他们。
“你们小两口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郑楚玉手一抖，纱布差点按到袁慎的伤口。她耳根"腾"地烧了起来：
“嬷、嬷嬷，我们不是......”
袁慎却突然按住她慌乱的手，抬眼问道：“婆婆可知道是什么人？”
李嬷嬷歪着头想了想：“听口音不像本地人，穿着倒是体面。”
她忽然压低声音:“有个领头的，腰间还挂着块玉牌呢。”
郑楚玉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红着脸抽出手：
“嬷嬷，我们真不是夫妻......”
“啊？”李嬷嬷惊讶地张大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不是夫妻？”
她指着袁慎身上层层叠叠的绷带:“那日你哭得眼都肿了，老婆子我还以为......”
“我那是……”郑楚玉急得去揪衣角，“他是因为救我才受伤的！”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
袁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通红的耳尖，李嬷嬷则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她拖长了音调，皱纹里都藏着揶揄，“救命之恩啊......”
郑楚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偷瞄袁慎，却见他正悠闲地系着衣带，仿佛没听见这番对话。
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分明写着"我看你怎么编"。
“我、我去看看灶上的药！”
郑楚玉跳起来就往外跑，差点被门槛绊倒。
身后传来李嬷嬷爽朗的笑声：
“姑娘慢些！你那'救命恩人'又跑不了！”
郑楚玉将煎好的药搁在窗台上晾着，热气在晨光中袅袅升起。
她取出一方素白面纱系好，回头对正在择菜的李嬷嬷道：“嬷嬷，我出去看看情况。”
李嬷嬷抬头，担忧道：“小心些，万一是抓你们的人呢？”
“嗯。”郑楚玉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短刃，“我去去就回。”
她沿着村道小心前行，秋风卷着落叶在脚边打转。
走了约莫两里地，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嘈杂的人声，郑楚玉脚步一顿，迅速闪到一棵老槐树后。
透过枝叶缝隙，她看见一队士兵正在挨家挨户敲门询问。
他们身着暗红色戎装，腰间佩刀随着动作发出金属碰撞声，这不是渔郡的装束。
“有没有见过这位女郎？”
为首的士兵展开一幅画像，郑楚玉眯起眼，却看不清画中人的模样。
村民摇头，那士兵烦躁地收起画卷：“继续找！主子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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