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发情期的缘故,张康乐这一觉睡得着实不安稳,才勉强两个小时,额上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汗珠,眉心也皱成了个“川”字。
门外一阵狗叫,才将他拉回现实。
猛然睁开眼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迅速大口喘着气,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
他梦到自己被绑架了,在车后备箱里。
这不恐怖,恐怖的是马柏全不在。
他又一转头,发现马柏全身上装了炸弹,上面标红的字写着“十秒”。
后面他不敢细想,也没给他这个机会想。
一个星期的时间,张康乐调整好身体,又回了公司,他不常回家,因为房子被收购了,他只能回马柏全那,虽然私生拍不到,但马柏全对他重度依赖,他不想开播第一天就让人看见全身上下的红痕。
刘导挨个催人换服饰,一见到张康乐门牙就藏不住了:“小张新剧好好表现,我看你前途无限,不会让我失望吧?”
“您高抬了。”张康乐和他客套了几句后,回了剧组接到属于自己的剧本。
马柏全给他接的是部悬疑剧,他在里面演高智商高颜值,但是死直男的男二。
张康乐再次无语………
是个人都知道。马柏全说的“不适合你演”的是哪种类型的剧本,他,张康乐,当代内娱爆火爱豆,演员却连一部偶像剧都没接过。
都怪马柏全。
他想想竟然气笑了,摇了摇头,和男一对剧本去了。
男一和他之前是一个公司的,后来被别人挖走了,现在在娱乐圈也是有一席之位的人,叫林徐烨,长得很攻气。当然,事实上,人家也的确是个alpha。
女一是前段时间刚火起来的,这是她的第二部剧,是个omega叫宋灵。
张康乐介绍完自己后,几人开始交流剧本,来来回回对戏,加表情,改动作渐渐的也熟络起来了,演起来也没有那么尴尬和拘束,倒是如流水一般自然。
张康乐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马柏全盯着手机里的监控硕大的别墅里空无一人。安静的像孤岛中央的深黑潭水一般,风一吹,在黝黑的夜晚传来令人骇骨的呼啸声。
他已经守了足足30天的空巢,黄瓜菜都快凉了。
受不了了,他熄了实验室的灯,出了地下室,开车去张康乐剧组。
“今天的戏份是在尸洞里,大家都快点换衣服。”刘导招呼着,“我们资金有限,造的洞可能有点挤,大家别一起上,不然进不去了。”
他拿着大喇叭扯着嗓子喊。
肩头被轻拍了一下,刘导转头,助理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随即,刘导立刻片头环望了一圈四周。
见马柏全朝他走来,刘导立即捧笑脸去迎接:“马总怎么来了,张老师还在拍戏,我等会儿把人接过来。”
“不用。”马柏全礼貌性的笑笑,“您忙,不用管我,我在旁边看看。下班了,我接他回去。”
听到这话,导演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来要人的,不然戏份又要往后推。
他忙点头:“好好,那先委屈您一会儿,我们尽快。”
张康乐根本没注意到马柏全的到来,因为距离较远,他甚至没感受到他的信息素。
张康乐也没想到,今天竟然还有他和女一的单独戏份。
原剧是女一被困在诗洞,已经奄奄一息了。张康乐无意间掉进尸洞后,遇见了女一就救下了她,因为尸洞有水,女一淹久了,他还要给人进行人工呼吸。
情况有点不妙。
张康乐莫名有点心慌,哪怕不知道马柏全在现场,也下意识的望了眼四周。
马柏全在角落处挑了挑眉,不过表情却冷了下来,视线始终寸步不离的粘在张康乐身上。
他倒是很感兴趣遇到这种情况,张康乐会怎么做。
导演一再强调效果为先,所以定是要真枪真刀的上了。张康乐一口老血快吐出来了,他拉过导演小声问:“能不能借位?”
刘导狐疑地皱着眉,满头问号:“借位,借位哪还有那么真实的效果了?”
刘导道:“不要胡闹,就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当演员以后,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没办法,张康乐只好抱着侥幸心理,眼一闭,心一横,对着女一的唇,俯身亲了下去。
刘导喊他:“不行,小张你跟宋老师不和吗?”
张康乐一脸单纯:“没有……”
“那你怎么跟要撞南墙一样,调整状态,再来一条。”
张康乐真是欲哭无泪,对他来说,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再不赶紧结束,他才真的要撞南墙了。
幸运的是,这一遍还可以。刘导才放过他,让他出去缓缓。
他回到自己工位上,打开矿泉水,仰头就灌,放下水的那一刻,他使劲眨了眨眼,一度怀疑自己看花眼了。
可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让他再眨吧眼睛也没有用。马柏全此时的的确确竟黑着脸,死死的盯着他。
张康乐浑身不自在的抖了一下,感觉自己要毁了。
真正的绝望从来不是肉体上的绝望,而是心灵上的创伤。他急忙撇开视线,连话都说不清楚了:“DJ,马柏全怎么来了?”
DJ正在做数据,头也没抬一下:“来有一会儿了,说要接你下班回家。”
完了,这下真的玩完了,他估计明天应该来不了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马柏全平时不常生气,但真生起气来,他怕自己招架不住。
心不在焉的拍了一下午的戏剧组,赶在落日之前收了东西,准备放人走。
下了班,本该是快乐的,但于张康乐而言,是绝望的。
他和马伯全保持着一尺的距离,安分的跟在他的身后。
周遭的气息降至冰点,张康乐感觉自己快被冻僵了。
上了车,两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张康乐微侧头去看他表情,差点两眼一黑,原地昏过去。
那人脸像抹了煤炭一样,黑的不像话。
张康乐不自觉地抓紧了扶手,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Alpha寻常气压便低,此刻更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张康乐已经在心底暗自庆幸,他没释放信息素来压自己了。
半晌,他找了个话题,颤颤开口:“买菜吗?不做饭。”
马柏全看都没看他一眼:“阿姨做好了。”
话题聊死了,真废了。
回到别墅,阿姨已经离开,桌上饭菜还冒着热气。
马柏全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自顾自的走向餐桌。
张康乐在客厅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进去了。
他坐在马柏全的旁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挣扎一下:“马柏全,我和导演申请过了,但是他没同意,我……”
话没说完,玻璃杯突然从马柏全手里脱离出来,狠狠砸在旁边的墙面上,溅出一地水花。
张康乐明显被吓着了,怔怔的看着他,果不其然,下一秒,马柏全掐住他脖子,迫使他仰头去看他。
呼吸一滞,张可乐慌忙去抓他,手却感受到一阵头晕目眩,随后身体不受控制的软下去,他顿时反应过来,去抓他衣服,求他:
“马柏全,别放信息素,求你……”
Alpha的信息素越来越浓,这对于被标记过的omega来说,无疑是一位良好的催情药。
“明天还要拍戏……”张康乐的理智快被抽干净了,他哆嗦着求他:“求你……”
话没说完,马柏全的唇已经覆了上来他浑身夹着怒气,所以此刻的吻带着侵略感,牙关很近的咬在张康乐的唇上,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将他带向自己。
张康乐毫无防备,情况紧急到他来不及呼吸,来不及吞咽,没一会儿,生理性眼泪对性激素勾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向下淌。
感受到对方呼吸不畅,马柏全适可而止,横着眉:“我警告过你张康乐,不许和其他人有亲密接触,哪怕是拍戏也不行。”
他只指腹捻在张康乐眼尾处,神情却一直绷着,像一只蓄意待发的猛兽,正一眨不眨的锁定着待宰的猎物。
张康乐简直难以置信:“我又不是你的所有物,我也需要自由。”
“自由?”马柏全去捏他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你该庆幸我没有一开始就终身标记你,让你独属于我,怀///我的孩子,从此绑在我身边,你还谈自由,可笑。”
“我是个独立的个体!”张康乐反驳他,omega的眼角猩红,泪珠挂在长睫上,看上去楚楚动人,“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你没资格动我。”
马柏全点点头,拽他胳膊:“来,我让你看看,所有物的待遇。”
说完,他扛起已经被信息素勾的迷离的omega,走向客厅,从外套里掏出领带,不顾张康乐的反抗,那人捆住。
……
隔日早晨,张康乐真是欲哭无泪,委屈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了。